拾伍

自从长公主与大将军结亲以后，大臣们催韩步原立后纳妃的折子来的更是猛烈。
这可苦了韩术清，出嫁后还是要在皇宫里给皇兄批折子。常常很晚才回将军府。
碰到折子多的时候，干脆不回了。
而马进中担心自己的夫人在路上出点什么事，便通常是亲自护在妻子旁边，亲自将其接送回家。
“又是催皇兄立后的折子……”韩术清烦得抓头发，“还有这个……”说着，抓起一折子。
马进中接过了那折子，摊开，便念了出来：“如今鹤门长公主摄政……狼子野心？！”
马进中气得扔下了折子，拍案而起，道：
“走！找皇上说理去！我夫人辛辛苦苦帮他批折子，还要被人说狼子野心。岂有此理！”
韩术清急了，忙道：“你先把剑放下，我怕你弑君。”
宣政殿。
兰花香弥漫，鸣琴声阵阵。
二人是在宣政殿后面的竹林里找到了韩步原的。宣政殿后面本没有竹林，是韩步原搬到此地以后，派人种上的。
如若韩步原不生于帝王家，或者不需继承皇位，他真有可能做一位文人墨客，或是隐士。偏偏……
马进中心中气愤：“韩步原把全部事务交给自己家娘子，他却在此地悠闲自在。”
韩术清拉住马进中，独自走了过去，在韩步原对面坐下。
韩步原仍是低头抚琴。
待他一曲弹完，韩术清才开口，道：“皇兄，臣妹有事对您说。”
韩步原继续抚琴，道：“不是说了吗？私底下不要自称臣妹。”
韩术清点点头，接着说：“皇兄，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立后啊？”
琴声突然停住，韩步原抬起头来，皱着眉，刚要说什么，就被韩术清打断。
“不是我催你，是大臣们催的。”韩术清道，“我这几日都在给你批奏折，看都看烦了。皇兄……如若你不信，你可以去长福宫看看，我扔在一旁的，全是催你立后的。”
韩步原不语。
连淡尘都看不下去了，走进来，说：“皇上，长公主说得也没错，您的确……”
马进中也走进来道：“皇上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你们是串通好了吗？你们是在逼婚。一群人天天催天天催。”韩步原不耐烦了。
“前几天没催。”淡尘道。
“而且，不单单是我们在逼你。”马进中附和道。
“……”韩步原扶额，转身对妹妹道，“术清，你陪我出去走走。”
御花园。
韩步原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四周没有人，才说：“不是我不立后……”
韩术清立刻道：“是你有很多顾虑。李贞姐姐会不会同意？就算李贞姐姐同意，那些大臣未必会同意，因为历来皇后多是身份尊贵。我说的对吗？”
韩步原万分无奈地点点头。
“说来也怪我，我还没帮你问问李贞姐姐呢。”韩术清道，“如果我说，我能帮你解决这些问题，但是皇兄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你会……”
“会。”韩步原斩钉截铁，道，“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真的？”
“真的，长那么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说吧，什么条件？”
“折子你自己批。”
“……”韩步原脸上露出难色。
“皇兄，”韩术清见他那么为难的样子，道，“你虽然明天都按时上朝，但是不批奏折，就知道弹琴作乐，你是想当昏君吗？”
韩步原摇摇头。
“那你就自己批奏折。”
“如果你不帮我批折子，那我就不立后，那错的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