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星瑞

三川一行人离开后，季南生立即给理查德打了电话。
当晚的七点，季南生来不及吃饭，便按照理查德的吩咐，带着衣服行李来到东郡最南部的格里芬街区，瑞星的总部就在此处。
除了总部的一栋大厦，旗下十几家子公司间隔分布在街区。或在车流大道，或在背街，布局得巧妙，两两公司距离不远，但都至少隔着一个街道。
这些子公司分工包揽了唱片印刷、唱片出版、音乐制作、明星包装、歌手宣传推广、演出、版权代理、无线运营等项目，形成了完备的造星产业链。
不知从何时开始，从瑞星走出的明星往往更被人们所看好，热度流量也更高。尤其是近几年，瑞星的头牌明星桥本里美和石原环奈两位当红女艺人力压群芳，另有男团METEOR SHOWERS靠两首专辑霸榜一年之久。可以说，现在的瑞星撑起了岛国娱乐圈的半壁江山。
季南生对此有些憧憬，按目前的情况来看，瑞星似乎很看好他的条件，肯出500万签下他，这便是充分的肯定。如果包装成功，能捡些当红明星的残羹冷炙，也可以赚钱不少。
瑞星总部大厦的玻璃幕墙很特殊，不像常规的淡蓝，而是一种黄绿色，让人不自觉的避开视线。大门口少有人出进，仅有一名年迈的安保杵着警棍打盹，在季南生看来，这里更像是即将被大老板收购的落寞公司。
南生拿出一张蓝绿色晶卡，是理查德信封中的物件，门卫果然点头放行。一进门，面墙角就有无数摄像头细微偏转，看来此处的安保比表面来得严格太多。
来到二楼最里的一间小办公室，正是理查德办公地点。季南生推门而入，感受到比厅内更充足的冷气，不由得一哆嗦。
“坐坐坐。”
理查德指了指面前的竹藤椅，又倒出两杯温茶，“生普洱，尝尝。性寒，在夏天喝，热气过后便是浑身清爽通透。”
“好的，谢谢。”
季南生将行李往地上轻放，急忙接过茶杯，也不管水温，张嘴就是一大口。*…爱奇文学www.. @￥最快更新】
还没等他发表赞美，理查德就笑了。
“这茶可不是这么喝的。你要小口的呡，然后含在嘴里。”
“对不起，不太懂茶，哈哈哈。”
说着，季南生将所剩不多的茶水吸入口中。
“然后舌头往上提，顶住上阀，然后沉住鼻子呼吸。就会一股清凉的香甜味出来，有点像铃兰花的味道。”
南生照做，激动的点点头，随后咽下茶水，“厉害，原来这么有门道啊。”
“哈哈，也没啥，唬你的，只要喝慢一点都能尝出味道，狼吞虎咽怎能食其味嘛。”理查德又呡一口，稀疏的眉毛杨动，鲜活神采，道，“这是高杨型花香，闻起来特别香，其实一大部分是靠你的嗅觉，如果闭着鼻子喝，便是索然无味了，说不定还有点酸酸的。”
“没想到先生这么讲究啊。”
“哪里，一点小爱好。”
季南生端坐着环顾四周，此处房间没有太多物件，干净清爽，但总觉得与理查德有些不搭调。
“先生，现在我该怎么办？”
“房间已经给你安排好了，等会我带你去，然后就是……”
“嗯。”季南生点着头。
“还有，把你那500万分一半给我。”
“嗯，啊？什么？”
“给我250万就行了。”
“为什么？”南生有点激动了，他反应过来这些数字意味着什么，“不是我专属的签约费吗？为什么要返一半给你？”
理查德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直直看着南生，“还不明白吗？我为什么要和公司说你不同意，让审查组来找你？我会无缘无故让公司多花钱吗？”
“你，一开始……”
“啊，你不会以为我这么帮你赚一笔，就分文不收吧。别忘了，如果不是我弄这么一出，你不可能弄到一分钱，你就知足吧。”
“可你一开始也没和说五五分啊。”
“那我不管啊，那三七分？我七你三，反正你是白拿的一笔钱，总归比没有好吧。”
“踏玛德，你就不怕我现在就退出？反正还没签合约吧？”季南生窝火得难得飙出一句脏话。
“随你喽，你那点情况我还是知道的，家里缺钱，想来我们这里赚点快钱？除了指望瑞星，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季南生背后一凉仿佛自始至终被人玩弄的无力感。
“……你是如何知道的？”
“调查呗，先前一口回绝，我都在做先礼后兵的打算了，结果你突然回心转意，怎么也得查查原因吧？”
“明知道我缺钱还这样搞我？有必要吗？”
“这世道谁不缺钱啊，有些人为了钱，什么手段用不了？”理查德得意望着南生，食指旋转着一块秘银色腕表，“我分你一半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剩下的700万你自己想办法吧。”
季南生无以辩驳，诚然，没有理查德的帮助，他根本得不到这笔钱，但理查德事后倒打一耙，他觉得这是一种欺骗，很卑鄙。想到以后还在在理查德手下做事，南生也不敢多得罪，只能咽下脾气。
“唉，行吧。剩下的钱我自己想办法。”
理查德倒是不笑了，站起身看了南生一会儿，拍了拍他的肩膀，“骗你的小伙子，我没想过要这笔钱。”
“啊？”季南生微一咧嘴，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你要记住，不要轻信任何人。在这个行业里，对谁都要留一手。也不会有人无理由的对你好，比如我。我就是看好你的前途，如果你出道后默默无闻，那对不起，你的价值就没有了。”
事实上，哪一个行业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