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电锯再现

深夜，巴克在简陋的木头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腐气掺杂着灰尘的味道，气温一高，小屋里就变得湿热难耐。
以前巴克从来不觉得这里睡得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的影响。
干躺了一个多小时仍没有睡意，他索性不睡了，从床上起身，推开小屋的门，抬头观星。
时隔五年再次回到这熟悉的地方，要说不怀念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像巴克这样的铁血硬汉，心里也有很多情愫。
今晚的风儿甚是喧嚣。远处的菜地杂草长得比人还高，挡住了他的视线。
冷静了一会儿，巴克终于有了些倦意，决定回屋睡觉。
半夜，他被一阵尖锐的声音吵醒，伴随着脚步走过草丛的摩擦，巴克立刻警觉起来，悄悄坐起身，抄起门后的一根铁棍打算出门看看情况。
作为一名优秀的农村管理员必须要有敏锐的听觉和无所畏惧的勇气。如果有人或者野兽在半夜闯入农场，把他们赶走也是职责之一。
不过这农场里也没什么可偷的，再加上大家都知道巴克在这里，往日里从来没有盗贼敢来招惹他。
巴克想起了人们关于杀人狂魔的传言，不禁发出一声哂笑。
不管是有人恶作剧还是凭空的谣言，那个所谓的魔鬼都曾毁了他的生活，如今他只想过回以前那种安稳的日子，觉不容许任何人再来破坏。
与他而言，寒风农场是他浇灌了二十年青春的地方，已经不只是一个工作岗位那么简单了，更是承载着他回忆和心血的地方。
他轻声把门开出一条容他出去的缝，然后又悄悄合上，握持着一根半米长的棍子，循声摸索。
没过多久，那个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
正是人们所说的那种奇怪的电锯声，只不过这声音似乎被认为人为动过手脚，比正常的电锯噪音要小很多，距离远了就听不见了。
巴克躲在密集的树后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窥探，奈何杂草和灌木太多，他只能看见树木被撞击后的晃动，伴随着电锯锯条聚倒树干的声音。
能确定的是，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人在农场里，而且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在农场待过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不知道他有何目的，但无疑说明人们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那些失踪的受害者一定和这个搞恶作剧的疯子有关，甚至也许连老马克思和伊芙琳的消失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夜空几簇云团挡住了月光，巴克藏身在灌木丛里，拨开树枝探出头眺望远处。
如果对方是个精神失常的疯子，手里还拿着电锯，他拿着铁棍冲出去跟送死没什么区别。现在最关键的，他只想看清那家伙长什么样。
出于这个目的，巴克蹲下身从灌木的间隙中小步接近那个家伙。
电锯的声音消失得很快，那个家伙像是抱着电锯还能跑起来一样，一溜烟就没影了。
巴克看着脚下零落的灌木遗骸，新鲜植物汁液的味道夹杂着柴油不完全消耗产生的臭味，刚才发生过的一切都非常明显，只是现在，那个电锯疯子却不知去向了。
他注意到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根条状金属，捡起来一看，是一根用于电锯上面的轻型链条。
这种链条最近一年才在镇上流行起来，也就是说，这个家伙很有可能就是平日里那些镇上居民里的一位。
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巴克心里有万般狂躁，但他还是决定稳一波，等白天再来复查。
如果这个疯子是镇上的居民，没理由不知道巴克已经回到农场居住。知道这样还敢回农场装神弄鬼，无疑就是在向他挑衅，如果巴克上头去追他，反而容易陷入危险。
巴克逗留了半个小时，电锯的声音没有再次响起，他便回到小屋，锁好了门窗，以防疯子闯进来偷袭他。
他自然是不怕那家伙的，就算那疯子以这种行为来恐吓他，他还是坚定不移地打算继续在农场住着。
很快我就会知道你是谁，可别被我给逮住了。
后半夜巴克一直没睡，干等到天明。天一亮他就带着家伙事跑去农场了。
晚上视线受阻，大白天树丛中一条笔直的被电锯破坏痕迹非常明显。
地面上留下一排很浅的脚印，脚印内部有大小相等的十几个锥形小坑，这是铆钉靴行走留下的痕迹。
铆钉靴比一般的靴子更笨重，一般是用于在湿滑的地面上行走，十年前镇上就淘汰了这种老式装备，现在家里还留有铆钉靴的只有和巴克同辈的那些老农民了。
难道说，群众里面有坏人？
巴克转念一想，穿铆钉靴还能抱着电锯飙车，又对农场地形这么熟悉，也只有那帮人符合条件了。
树枝的断口处还残留着一些浓稠的机油，机油的润滑能一定幅度上减小电锯发出的噪音。不过要想达到昨晚那种的降噪效果，光凭这点机油是不可能的。
他沿着铆钉靴留下的痕迹一路检视，以图获得更多线索。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足迹到养猪场附近就凭空消失了，再怎么找也找不见。
养猪场已经荒废了五年之久，无论如何都不像是能待人的地方，不过尽管如此，巴克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眼，毕竟疯子的思想常常是普通人难以理解的。
巴克用钥匙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猪场大门，一股极度难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蔓延了周遭的空气，只是吸入一口，巴克就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怎么可能会有人住在这个地方。
农场事发之时，猪场里还养着几十只猪崽子。人散了之后，安德也没有处置这些留下来的猪。
巴克用手扇走铺天盖地的苍蝇，猪圈里还剩着当年那些小猪崽子的骨架，还有地面上已经干了的猪粪渣滓。
为了保住性命，安德只是捂着鼻子在门口检查了一眼，没有再深入。
这里有没有问题，工人们打扫过之后就知道，不过他也不相信真有人能待在这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