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净悟掌门

尉迟默瑜朝城南的方向走，不急不缓，雨灵珏跟在他身侧，还陷在回忆中，有些心不在焉。
她眨眨眼，询问地看向他。
“和尚，你肯带我去，是不是说明那个地方我说对了。”
他点头垂目，问：“那竹片到底代表了什么？怎会让你突然想起了那个地方？”
她嘟起嘴，耸耸肩，道：“竹片是水竹筒的竹销。
当年，父亲死后，我和哥哥在帝都被人追杀，清冷大师把我们送到了一棵巨大的榕树上。
那棵树很奇怪，周围什么人都没有，只有我和哥哥。
虽然安全，但我们不能离开榕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去寒潭喝口水，哥哥都不让。
每到傍晚，我饿得饥肠辘辘的时候，清冷大师就会提着两只竹筒，叫我们到树下吃饭。
帝都的农户感念大师平日里的恩惠，也敬重他是国师圣人，落了难，还是愿意帮衬一粥一饭。
那年天灾人祸，其实人人都不好过，大师不好意思找农户要三个人的口粮，只好把他自己的那份偷偷藏起来一半，拿给我和哥哥。
那时，大师本想为我多要一碗粥米，但一碗粥米对于农户来说何其珍贵，大师也不想为难他们，只要了两碗米汤，装在水竹筒里，给我喝。
所以，那段时日，我最开心的时刻就是拔下竹销的时候。”
这段每天都忍饥挨饿的经历那么刻骨铭心，她怎么会隔了这么久才想起来，哥哥写给她的那个“食”字，不是告诉她竹片与吃东西有关，而是在提醒她，曾经在榕树上，她每天都食不果腹。
见她陷入那么痛苦的回忆中，尉迟默瑜有些心疼。
“雨相当年应该比你记事，若是他来寻令牌，看到竹片就会立刻想到榕树，可是偏偏是你来寻，你记忆不清晰，也不记得确切位置。还好，绕了这么大一圈，你总归还是找到了，应该高兴。”
雨灵珏偏头笑了笑，她觉得今日的他格外温柔。
说话间，他们已经行至一处僻静的树林小径，这里与南城门还有一段距离，周遭都是破败的庭院，曲径通幽处看着是一片小树林，但雨灵珏却觉得怪怪的。
尉迟默瑜走到一棵小树边，指着树干上的一个纹印说：“你是采薇境人，这个你应该比我熟悉。”
雨灵珏指尖划过纹印的每一道纹路，这纹印是一棵四片桃心状的叶片组成的薇草，她怎会不知，这是采薇的纹印，有这纹印之处，便是结界的边界之处。
她明白了，这片林子的怪异源自这里有一道结界，蒙蔽了视线。
尉迟默瑜运功，在掌心画了一个解禁纹，面前的气压有了波动，结界开出了一道口。
雨灵珏讶异地看着他，“你怎会我鱼氏的解禁纹？何人教过你术法？”
“鱼氏的结界术是秘术，结界是门，术法是钥匙，不能外传的。你别紧张，术法我只会这一个而已，且只能解这一处的结界，是我师父教我的。”
“你师父，难道是……”
事到如今，他也不必隐瞒，便道：“我是清冷大师座下第五十八位弟子，净悟派掌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