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愿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又是三天的航行过去，罗瓒带着船队回到千帆卫码头。海面巡逻的船只发现他们后，第一时间通知了岸的了望哨。
等他们靠岸的时候，詹闶已经在码头等着了。罗瓒忙大步跑下战船，对詹闶行了个军礼：“怎好劳动国公亲临，末将幸不辱命！”
詹闶本人没有长期待在千帆卫，但是对这里的情况却是一直都保持关注的。罗瓒能被安排执行这个开局任务，就是因为他的表现够好，被列为重点培养对象了。
伸手拍拍罗瓒的肩膀，詹闶笑道：“你们为国征战，贫道只是在家里等着，来迎接一趟有什么大不了，你们当得起。先跟我来吧，陛下还要见见你呢。”
这，有点不真实啊，只不过牛刀杀鸡般打了一小股倭寇，陛下就要召见了？罗瓒有点想不通，但也知道靖国公对自己另眼相看，也就不再多问，跟在詹闶身后往大营走去。
其实他还真想错了，抓个饵料这种小事，当然不足以惊动阿棣。真正让皇帝陛下感兴趣的，是要听他说说海战的场面。
作为一个马皇帝，还是中国历史最牛逼的马皇帝，阿棣对战争有着极其浓烈的兴趣。
这次出兵东瀛，要不是很难做到名正言顺，必须发扬臭不要脸精神，实在不适合皇帝去做。詹闶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劝得住他。
至于说攻打安南，也是费了很大的工夫，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以安南瘴毒厉害、安南国王和大明皇帝在地位严重不对等这些理由，让他熄灭了出去逛一趟的心思。
而且这也就是詹闶了，一来关系足够亲近，阿棣也有足够的信任；二来知道从哪方面去说，才能更容易接受。
否则你换一个其他文官去劝说看看，九成以会被阿棣认为是小瞧了他朱老四，另外还要加想控制皇权的嫌疑。
詹闶是真的担心阿棣，也真的担心这个天下的安危。未来烧重油和柴油的万吨巨轮都有可能在海出事，这个时代全靠自然动力的木头船就更别说了。
虽然可能性并没多大，却也不是完全绝对的。一旦阿棣在海出了事，詹闶无法想象大明会变成什么样子，大明百姓本来就不太够用啊。
不过也就是这次了，等后面对草原用兵的时候，可就谁都没能力阻止阿棣了。哪怕是他这个阿棣最信重的，也一样没商量。
好在有了眼下这么多超越时代的武器装备，大明在陆地战争中可以做到绝对的降维打击，安全隐患无限接近于零。
好了，书归正题。话说罗瓒这个货呀，真是不会聊天。见了阿棣倒没有多紧张，不存在畏畏缩缩不敢说话的情况，可听他讲述一场海战的经历，也实在太无聊了。
别说绘声绘色，连最基本的铺垫都没有一句。来直接就是我军多么强大，倭寇如何落后，三炮两炮过去，很快结束战斗。
还好阿棣也是个土鳖，没见识过什么海的场面，自身又有足够的战争经验支持他做脑补。
坐在那儿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还要问一句，炮子打在倭寇船造成的损伤有多大，人体被击中后是什么个情况，等等之类比较直观的问题。
就这么着，一个是没见识过海战壮观场面的山炮，一个是只打过三艘破烂倭寇海盗船的初哥，俩人还真聊到一起去了。
不用和那些为了视觉效果设计出来的影视画面比，就是在现代社会看过的那位，以战争场面描写够烂而着称的三流作者羞涩道士的，都要比这俩人的聊天精彩。
詹闶实在听不下去，扯了个要去看一下后勤物资准备情况的借口，逃也似的离开这个噩梦般的不入流书场。
当天晚，也不用罗瓒提出请求，自我感觉信心爆棚，已经嗨够了的阿棣，就主动提出要犒赏大胜归来的将士们。
呵呵，大胜，这特么也能叫大胜？好吧，大明是禁海的，最多在沿海有一些防御船只，战斗力根本和目前的没法比，海战就更不用提了。
一次团灭好几百倭寇，缴获三艘船只，己方还不存在伤亡，的确可以称得大胜了。那些近海的卫所，和岸后的倭寇打，都没有这么好的战绩。
又用了一天时间，把粮草和各类物资分类装船，各部队的登船顺序也都安排好，大明第一次的海远征就要正式拉开序幕了。
九月初四一早，卯时还没到，整个千帆卫和顺风船厂内的临时大营都动了起来。洗漱吃饭后，一队队士兵带着自己的行装，来到靠近码头的大校场。
卯时四刻，太阳刚从海平面冒出头，全身披挂的阿棣就在詹闶、徐老四等人的陪伴下登了检阅台。
本来阿棣是准备给詹闶推车的，可詹闶真受不了那个画面，对这个词也有抵触情绪。阿棣干脆就换全身的披挂，表达他对这次远征的重视。
一番老朱家传统的慷慨激昂纯白话鸡血洒出去后，酩乐坊特酿的凯旋酒端来，这酒因为口味甚佳，名头吉利，在阿棣登基后，就已经作为军方指定的壮行酒了。
阿棣双手端着酒碗，脸是美好回忆的神色，对着台下的将士们大声道：“这碗叫凯旋酒，你们很多人都知道了，却不知道怎么来的。话还要说到当年俺带兵出征草原，靖国公在北平城外以此酒为大军壮行……
今天你们也要出征了，为了大明去杀敌，俺朱棣也没啥好说的，借靖国公当时的话，送给你们吧。愿诸位将士旗开得胜，马到功成，将倭寇斩杀于国境之外。等到你们再回来，俺还要亲自为你们庆功，大明不会亏待你们，百姓也不会忘记你们，儿郎们，一路凯旋！”
詹闶没想到，当年的那些话阿棣还能记得。心里略微感动的同时，也用当日的另一句话作为回答。
酒碗平举在胸前，向阿棣躬身施礼后一饮而尽，然后高呼道：“愿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这话很霸气，很豪迈，台下的军将士兵们，也都跟着高喊道：“愿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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