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浪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才解释道,“所以我说他给的只是个样品啊……而且他给的那个样品的合成是极为复杂的,如果不是专业人士,一定是合成不出来的。我一开始也觉得他在诓我,但经过我分析之后,我又认为那是可行的。但那里面一定还缺了某种东西,可我分析不出来,也找不出原因。所以我只能拿那些动物做实验……”
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原来这就是你收养那些流浪猫和流浪狗的原因……”过了半小时后,朱宇才无比艰难的开了口,仿佛是在为那些无辜的动物作痛惜,“就是为了你那虚无缥缈的实验和无止境的私欲……”
叶子尧在沉默的同时,大脑也在飞速的转动着。他刚刚好像捕捉到了一个重点:如果不是专业的人士,是没法合成那样的样品的。
那这么说,那个样品是哪里来的?会不会有一个专业的团队在做这样的事情?他们做这样的事情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这背后是否牵扯到了一个更大的利益网?而且这和这次的连环杀人事件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而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我一直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我知道他帮我做这么多事情……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发善心和怜悯我的。但他一直在没有过多的其它的行动了,所以我曾认为他其实是为了想得到我将样品进行完善后的最终成果,才这样帮助我的。我以为我那屈辱的人生,从此会真的被改写。又或者说我真的相信过那个人是在好心的帮助我。但结果是什么我也看不到了?因为我最终也没有得到我那个最完美的成果……那个作为化学研究者,一生中所希望看到的最美丽的实验,以及最完美的成果……”张浪感到无比痛心,又有些遗憾的说道。
朱宇觉得他的废话不是一般的多。
叶子尧也是感到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在场的警员的脸色都是一片的空白,没有人能够对张浪这么一大堆悲情诉苦的事情感同身受,或者说是有一丝丝的同情。
“所以最终……那个人让你做了什么,他希望你怎样去回报他?”朱宇终于开口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从没有让我回报他,她从头到尾就没有提过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张浪想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想到了一个最满意的,去评价他这个人的话,
“他是一个很温柔的恶魔……”
朱宇有些困惑,于是又迅速问道:“他没有让你做过任何事情,那你那天中午和张狄偷偷换了身份之后,跑出去干了什么?”
“他说想和我见见面,问一下我最近的状况……”张浪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在哪儿见面?”朱宇立刻问。
张浪迟疑了一下,那瞬间的神情似乎是有些犹豫,他该不该说出来。但紧接着他看了一眼这些周围警察的表情,他就算不说这些警察,其实大致也能猜到一些东西了,于是他决定全盘托出。
“在ear酒吧。”
叶子尧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个酒吧就是加印十字路,后面的那个……上次出了事情的酒吧。
只是……按照张浪目前对于那个人的描述,那个人仿佛真的就没有干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而且一直对张浪无条件的付出。
他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
叶子尧一想到这里之后,突然以一种非常古怪的表情打量了一下张浪。
不可能!叶子尧迅速否决掉了自己脑海中那奇怪的猜测。就张浪这肥硕的身躯,衰老而疲惫的五官,粗糙的皮肤和宽大如圆盘一样的脸型,怎么可能会有人看上他?!这人的眼睛到底是得有多瞎?
朱宇狐疑的看了一眼叶子尧那古怪的表情,心底也猜不出来他叶老哥这究竟是怎么了?
于是他又慢慢的看向了眼前那个嫌疑人,姑且默认了张浪口中的那个人,是真的只想和张浪聊聊天,才把他叫出来的,于是他顺着这个逻辑又继续问了下去,
“后来呢?后来你见到那个人没有?”
张浪茫然而无措的摇了摇头,随后才说道:“他说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后来,我就自己返回了公馆……”
叶子尧和朱宇互相之间看了一眼,究竟临时有的什么事情会让他放弃与张浪的见面?
如果将这些事情和那个人直接与连环杀人案联系在一起的话,不妨做一个假设:假设连环杀人凶手就是张浪口中的那个人,那天的中午他其实是约了张浪见面的,可同时那天中午他也杀害了邹万,并且将张浪放了鸽子。这是不是就意味着……
他一开始是没有打算杀邹万的,他杀人的这个想法其实是临时起意,而他放张浪鸽子的原因,正是因为……他要处理那个尸体,所以一直没办法走开。
可这样一来的话……张浪实验室里面被害人就与他们的猜测完全对不上了,甚至看起来与整个案件也毫无联系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想到的?
朱宇没来得及再想下去了,因为在他预测的整个程序流程中,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张浪神情中继续挣扎了起来,眼睛睁开了,又闭上闭上了,又睁开。反反复复好几次,似乎在回想什么,又似乎是不愿意做什么。
就在这一群警员的注视下,没有人出声去催他,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嫌疑人正在过自己的这道坎。空气中仿佛有一张紧绷着的弦,让人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张浪过了半响之后,才终于开口了,“他是华津大学的学生,而且……是个女生。”
朱宇:“?!怎么可能是个女生?一个女的有那么大的力气,可以勒死那么多男的?然后还要搬运尸体进行抛尸……你告诉我,这是一个女生干的?”
张浪突然间阴恻恻的一笑,“谁告诉你就是他杀了那么多人的?我早和你们说过了,连环杀人案与我们无关。反正我就知道这些了,他确确实实是个女生。你们不能为了年底冲业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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