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2）

老杨提出去楼下买酒，拉上了董凌凯一起，两人在雪地里走着，寒风扬起两人的衣角。
他们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老杨偶尔撇过头看他一眼，想说点什么，却最终还是别过脸，什么话也没说。
冬天的风刮得刺骨，老杨将手瑟瑟发抖缩进口袋，身旁的人却似不知寒冷般，外套敞开着，双手通红裸露在外。路过一家便利店，老杨进去买了两杯热饮想要暖手，买单出来时却看见原本站在门外的董凌凯正狠狠一拳砸向了面前的大树。
原本便寥寥无几的枝叶被瞬间抖露了下来，显得萧条无比。
他低头沉默着，显著的身高站在大树前也显得娇小起来。他背对着老杨，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他整个人似乎在着发抖，肩膀细微地耸动着。一身黑衣站在一地的落叶前，像个走丢的小孩般可怜又无助。
老杨将端好的热饮放下，重新走进了店门，不多会便提着绷带消毒水走出，手中的热饮也换成了两罐啤酒。
董凌凯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发着呆。直到走进，老严才发现他的右手已经擦破了皮，正往外淌着血。老杨握住他的手，想为他包扎，然而刚触碰到他，他便像猛然回过神来一般，用力抽出了手走开了。
老杨匆忙追上去拉他，却总他毫不留情地甩开。就连过马路时的红绿灯也没看，径直就朝对面的路口走去。
老杨动了气，将刚买来的大大小小的绷带纸巾狠狠砸在地上，对面前已变得全然不管不顾的人说出了生平的第一句脏话。
“董凌凯你他妈不想怎么回去跟苏渺交代就他妈给我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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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声嘶力竭地喊完，刚准备踏出马路对面的董凌凯忽地没了动静，他站在午夜凌晨的路边，似乎与黑夜融为了一体。周围仅剩几家便利店还零星闪着灯光，闹市的马路也不平时安静了不少，路上的行人都迈着匆忙的步伐，在寂静夜晚里寻找着归家的路。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几分钟，一直沉默站着的董凌凯转了身，俯身捡起地上被老杨扔下散落的药袋。随意靠坐在路边，拿起绷带，笨拙地试着将伤口缠绕起来。
老杨轻叹口气，在他身边坐近，拿棉签蘸了碘酒消毒，又拿纱布细细缠住。这才将手轻扶上他的肩，将两罐啤酒打开朝他递去。
从冰柜拿出的啤酒还有着冻人的温度，一口下去便冻得老杨直缩了缩脖子。而一旁的董凌凯却似感觉得不到温度一般，咕噜一口气便喝了个精光。将瓶身压扁后扔进了离他们三米远外的垃圾桶。
老杨正想着和该和他说点什么，身旁的人却忽然站起身朝老杨问道：
“你刚刚买酒的便利店在哪？”
老杨被问得不知所云，朝另一个方向一指，身边的人便已经不见了踪影飞奔出去。
他担忧董凌凯又会发疯，急忙拾起旁边的袋子朝前面追去。
董凌凯走到便利店前，老杨以为是刚刚的酒不够多还要再买，正准备在心里决定陪他大干一场时，却看见他朝奶茶的货架走去。
老杨看着他各式各样，抱了许多不同口味不同牌子的奶茶去买单。
随后又看着他将每一包悉数拆开，各一半倒入同一个杯子中。奶茶甚至还未完全搅匀，滚滚的杯身还冒着热气，老杨就这样看着董凌凯将那杯甜到发齁的奶茶，一口气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