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一念生，一念死

而另外一边，李秀怡和桑阙终于疾行到了钟离暂居的大宅。
下了车，李秀怡抬头看了看钟离郡主的临时别院，心中惊叹不亏是鞍容王钟期乾女儿的宅邸，虽然只是租借的，但是明显刚刚重新装饰了一番，门口的石玉狮子都比人家家里门口的高大写，甚至连大门都刷上了金漆。
李秀怡想到这是钟期乾苛捐重税收刮来的民脂民膏，又心中暗自嘀咕，摇了摇头。
回头看着桑阙一脸严肃的表情，知他心中和自己所想一样。桑阙沉吟片刻道：“这竟是比二哥的王府更加金碧辉煌了。”
桑国几位王子除了桑胤和桑阙弱冠之年还未开府，其他人均已开府邸。其中二殿下桑亦又最喜爱享受，生活也颇为讲究，自然府邸更为奢侈豪华，这区区番地郡主的临时府邸竟然比一国王子的更加豪华，可见平日的生活有多么骄纵奢侈。李秀怡听桑阙他都这么说，自然是真的，不由得又多看了金箔贴的门两眼。
“进去吧！”桑阙道。二人向门口传递了名字。
很快就有小童回来禀告，传了桑阙进去，只是李秀怡却被拦在了门口。
小童道：“这位李小姐，郡主说只想见五殿下。抱歉了，麻烦您在门口等。”
听到这话，桑阙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刚想开口，被李秀怡阻止，她摇了摇手道：“不必勉强了。我信你能处理好此事。事关两国国事，明日朝堂上并不方便让钟离郡主参与进去，如何让她提供证据让你不被牵扯进去便是了。”
见桑阙点点头，李秀怡道：”我去马车上等你！“
把李秀怡送回到马车上后，桑阙跟着门房的小童，被一路领到了大院深处。
经过大院，桑阙看着一路上繁花似锦，雕梁画栋，心叹这个表妹果然奢侈。
走了一会桑阙才发现不对劲，这路不像是引着自己去前厅的，左拐右拐，反而像是去后院深闺了。
他立刻站定了脚步，叫住了那个领路的小童道：“等会！你这是要去带我去哪里？”
小童看到桑阙冷着脸慢慢慢走近的压迫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殿下，郡主说……她说……”
“说什么？”桑阙的脸又冷了几分。
“她说把您请去她的香闺……”小童被桑阙的气势震慑到，什么话都倒了出来。
一听这话，桑阙秀美的眉毛立刻拧在了一起：“不必了！带我去前厅，然后请你家郡主尽快来前厅相会！”说完便不再搭理那个抖成树叶的小童，转身便离开了。
等他一离开，小童立刻招人去禀告了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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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一走进前厅，就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背影背手站着，不由得加快了几步。
可桑阙听到脚步声转了过来，玉冠束发，脸带寒霜剑眉紧缩，倒让钟离不由得退后了两步。
“桑哥哥……你怎么来了？”钟离小心翼翼地问道，观察着桑阙的情绪。
桑阙见此刻钟离还想含糊过去，不由得下颌绷得更紧，反问道：“郡主长途跋涉来到汴京，怎么都都没通知我，我好尽地主之谊。”
“我……我是来汴京找朋友玩耍，刚刚到罢了。还来不及通知桑哥哥。”
“是吗？不过看这院落的装饰倒费心了，不像是刚刚搬来的样子啊……”桑阙随手从旁边的盆景中掐了一朵鲜花，放在手中转着。
“此刻还在春寒时刻，你的园中却四季如春，实数不易……”桑阙冷冷道：“郡主，与你说话我懒得绕圈子。你作为郡主，不管本族的人民还在温饱挣扎，大肆装饰自己的别院，我只能提点。除却这这个，你犯了两件错事！”
“哪两件事？桑哥哥在说笑什么？钟离实在听不懂……”钟离还想含糊过去，心想就算李秀怡被救出了又如何？难道为了这个女子，桑阙会给自己一个堂堂的郡主脸色看不成？
桑阙脸色骤寒，伸手突然把花攥紧，揉碎道：“第一，你不该参合到大桑的国事之中。我朝科举乃是举国盛事，多少学子寒窗苦读就为了此刻。可是你却联合奸人买官卖官，以权谋私，实属大错！”
听到这话，钟离咬了咬嘴唇一脸不甘。
桑阙见她不服气语气又冷了几分：“其二，你不应该听信吴怜儿的挑衅居然掳走了李秀怡。若再有下次，我定不轻饶！”
“她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如此维护？”钟离听到桑阙的话，已经明白了几分，但心里仍旧不甘心，总是想着要问得明明白白。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钟离没想到桑阙居然说得如此直接，吃了一惊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桑阙无视钟离难看的表情，继续说道：“你我只有兄妹之情，我对你并无其他。但此事事关科举舞弊，事关重大。你不便于参与其中，最好的方法是交出证据，尽快离开桑国境内。省的被追究此事，影响胡族与桑国两国之情。”
听到桑阙这话，钟离知道自己少女情愫如雾一样寄托在一个不可能为他反转的人身上了，她心中不忿却又无可奈何转头对小童低声说了几句。
过了会小童喷着一大叠的账目快步走了出来。
“这是账本，你且拿去看是否有用罢。”钟离虽不甘心，但是事已至此，桑阙提醒的话倒是提醒了她，此事早就不仅限于放债问题，恐怕还影响到了桑阙作为与桑国有关的皇子的前途。
桑阙接过了账本，正准备走去，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如何会和吴怜儿相识？”
“我也是来汴京的路上与她相识，路上突然出现劫匪，我的护卫救了她，这才认识。途中她故意与我攀谈，透露她姨母乃是吴贵妃，说既然来到汴京开销甚大，不如一起想办法由她做庄，我只要投资点小钱就可以回报丰厚，我才与之合作的。”
桑阙想了想，原以为此事桑胤是顺手推舟，现在看来从一开始他就早就计划好了，他眼神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