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港式奶茶

陈明羽一边整理冯寄秋乱七八糟的桌面，一边偷偷看那边戚七沉默的窝在沙发里，手里拿着纸笔写写画画。
“她……”冯寄秋噔噔噔从店外面跑回来，一脸迷茫的看着坐在她原本位置上的戚七，但刚说了一个字，就被陈明羽的眼神打断了。
竖起的手指在唇上贴了一瞬，然后指了指戚七，指了指楼上。冯寄秋会意，连忙噤声。只是在接过陈明羽整理好的作业课本的时候，瞄了眼戚七手里的本子。
在陈明羽莫名其妙的视线里，捂着嘴跑上了二楼。
怎么了这是？陈明羽摸了摸鼻尖，轻轻从沙发里站了起来，绕到戚七的旁边，学着小孩儿的样子往戚七手里的本子看了一眼。好么，一看才知道，本子根本就是反的，在上面划拉的笔，连笔盖都没拔下来。
她盯了戚七三分钟，这妮子还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正赶上王绪喊她，陈明羽也就放任她自己寻思了。
桌案上珍珠奶茶里漂浮的冰块从方方正正的形状逐渐变小，到现在，已经几近于无了。
相较于其他混迹夜店的人来说，戚七回来的真的很早。她没有回出租屋，而是第一时间又跑来了他山坐着。但这个点，王绪他们也准备打烊下班了。
戚七放下手中的纸和笔，端起奶茶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奶茶是港式的口味，微微带着点茶的苦涩，但回味起来，茶里加的糖和淡奶又开始发挥作用，甜甜的让人割舍不下。顺滑绵密的口感就像奶油，但因为茶的原因，完全不会感觉腻。奶与茶的滋味在口腔里久久不散，只是可惜这会已经没有那么冰了。
港式奶茶似乎原本没有珍珠，可戚七喜欢，于是陈明羽便加了一些在里面。现在她自己做的珍珠都沉在最下面。刚回来的时候戚七要求有根吸管，但陈明羽很不给面子的让她自己找去。
这马克杯是戚七自己专属的，也就是说，就连喝完了都得自己洗。而现在上面粘了口红的唇印。
但她现在大脑里乱七八糟的。
之所以回来得早，是因为她的采访对象被带了回去。
记忆里的那个男人似乎并没有杨庭雪描述起来那么好，他带着厚重的眼镜，尽管在酒吧昏暗的光线下，仍然能看清脸上的痘痘。这并不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说了什么？
我也不是没见过美女，可我选了你杨庭雪。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现在只是希望你可以不要总来酒吧，你都不听吗？
杨庭雪似乎情绪有些激动，我们已经分手了！
小a也很不高兴，他说我没同意分手。是你说的。
只是他是怎么知道杨庭雪来酒吧了，又是怎么知道是这家酒吧的？戚七的舌尖抵在了两排牙齿之间。
杨庭雪被拉走时的神情，叫戚七越想越觉得奇怪。她说自己不甘心，可是又为什么会对这个人的到来而感觉害怕呢。
刷碗的阿姨轻轻的关上了大门，餐厅里的人已经走光了，但排风的声音还没有停下。戚七将自己录音笔留下的记录重新播放，在这种时候，那男人的声音在他说，你永远别想摆脱我时，让一种电流似的感觉从后脖子直冲大脑。
“怎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陈明羽手里抱着本书，在路过戚七时随口一问：“这男的谁啊。”
排风机已经关掉了。屋子里只剩下陈明羽的声音，和录音笔的。戚七轻轻按下了按钮，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没什么，今天采访对象的男朋友。”
“你不是说失恋了吗。”陈明羽仍旧看着书，连头都没抬。
戚七扯了扯嘴角：“你听听这话说的，像能分了的样子吗？”
“这就是你给我发短信说采访失败了的原因？那你那个稿子怎么办。”
“哎……不然我采访采访你吧。”戚七灵机一动，伸手戳了戳陈明羽的手指尖。
这次，陈明羽的头从书里抬起来了，她今天带了副眼镜，圆圆的镜框显得她的脸更圆了。她冲戚七翻了个白眼：“那都多久前的事儿了。早都忘干净了。”
这叫戚七突然觉得这事儿好像可行，立刻就甩掉了十几分钟以前的沮丧：“你要真忘干净了，你咋知道我说的啥事啊？”
她俩对视了两分钟，陈明羽叹了口气，算是败下阵来。也亏得戚七知道陈明羽对那段感情几乎不再有什么留恋和难过，不然也不敢这样直接戳自己好友的伤疤。
不像戚七母胎单身，但陈明羽也只谈过一次恋爱，还是在十来岁的年纪，那时候戚七和陈明羽还没见过面，只是聊天的时候，经常提起。
他们处了挺久的，分分合合，也有两三年的样子。最后那次分手，是在住院之后。戚七有时候记性也不大好，这件事儿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就是因为她俩几乎是前后脚进的医院。不过不是同一个医院就是了。
那时候她读书正是紧张的时候，俩人也不太常联系，但再怎么样十天半个月也会回一次消息。所以陈明羽突然失联，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还真是给她吓了一跳。在第一次尝试拨通了陈明羽留给她的，那个从来没有打过的电话之后，才知道是陈明羽被查出严重的抑郁症，有轻生行为被送进了内院。手机在陈明羽妈妈的手里。
后来……
戚七晃过神，陈明羽拿走了她手里的录音笔，认认真真的将录音在耳边又放了一遍。
“你知道的，那种治疗挺伤脑子的。你问吧，不过我不一定能答得上来”陈明羽的声音很低，她戚七险些没有听清。
“没关系，那时候你俩的事儿，我也没少听。”戚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本子，瞄了眼陈明羽，赶紧正了回来，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俩为什么分手啊。”
其实问的多余。
“你知道的，我妈收了我的手机，替我分的手。”陈明羽的眼帘半垂，只是书已经被合上，不知道再看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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