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师的秘密

杨阿姨是夏知和顾天扬发小杨吉盛的妈妈。
杨阿姨一直是大院里做饭最好吃的妈妈，夏知他们小的时候总去杨吉盛家蹭饭，现在杨阿姨自己开了个小饭馆，夏知他们几个隔段时间就要来吃一顿。
夏知和顾天扬走进小饭馆，就看到他们几个的专属小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杨阿姨正从厨房里端出一盆汤，看了他们两个，脸上堆满了笑，“小知可回来了，去景城有一个月了吧?“
夏知迎上去接过那盆汤，放到桌子上，“一个月啦，杨阿姨，想您的西红柿牛腩也想了一个月。“
杨阿姨笑意更浓了，脸上却故作生气，“没出息的小丫头，在北京大公司实习，不想着多学点本事，还老想着吃!“
“吃饱了才有力气学本事啊。。“
在吃这方面，夏知早就被人调侃习惯了，各种歪理用得理直气壮。
杨阿姨跟着夏知和顾天扬一起在餐桌前坐下，“行，杨阿姨说不过你，大院里头这些孩子就你这小嘴儿麻利!“
夏知一边吃饭，一边和杨阿姨笑嘻嘻地聊着，顾天扬坐在对面，吃的不多，说的也不多，很多时候都是在看着夏知大快朵颐。
“你们这些小毛孩儿转眼就长大了，一个个都省心，吉仔儿从小就想着当警察，如今也如愿了，你和小敬马上也毕业了，“杨阿姨又把眼光放在对面的顾天扬身上，“天扬最有出息了，在国外那么好的大学毕业，回来咱们深城才一年，就成了吉仔的小上级了。“
顾天扬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又很快把筷子送到嘴边，他抬眼很快地看了对面两人一眼，脸色没变，只礼貌地笑了笑。
“是哪所大学的建筑学硕士来着?“杨阿姨皱着眉头，着急的拍了拍桌子，“阿姨这破记性，每次想跟人炫耀都想不起来名字!“
夏知看着顾天扬放下筷子，拿起白色瓷勺，低头喝了一口汤，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
“康奈尔大学。“顾天扬不吱声，夏知只好接口。
“对对对，你这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就这个名字!“杨阿姨还想接着说什么，被厨房后头的人一吆喝，就急匆匆地走开了。
杨阿姨一走，饭桌上就完全安静了下来，夏知自顾自地吃了几口，见顾天扬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索性放下了筷子。
“那座大楼刚盖起来的时候，成了深城的地标，很多人来参观，大家都夸大楼盖的好，“见顾天扬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小饭店窗外，夏知撑着下巴，一瞬不移地盯着他的脸。
“就你在左右挑毛病，你说楼的朝向还可以更好，让房间接受更多日照，还说大楼的线条偏死板，透着钢筋混凝土的僵硬，你说将来要造出有温度的建筑。“
夏知口中的大楼和小饭店隔着一条街，十几年前建成的时候，在整个深市鹤立鸡群，60多层高，用围观群众的话说，简直要插到云彩里。
这座大楼当时多么光鲜亮丽，整面的淡蓝色玻璃幕墙，在日光下晶晶亮，像一座精致的水晶宫。
到如今，大楼曾经满满当当的光鲜早就跟着深市的海风飘走了，只留下高高一整楼的颓败感。这种颓败感现在就跟着正午日头的光，反射在对面顾天扬的脸上。
“从那天开始，我们就喊你大师，没人怀疑你就是未来的建筑大师。“
顾天扬从大楼收回视线，淡淡地笑了笑，笑有点凉，却看不出什么遗憾。
“为什么?“夏知往前往顾天扬一边靠了靠，很想一眼看到他心里头。“那么看重的东西，怎么说放就放了?“
顾天扬也把手交叠在桌子上，往对面的夏知面前靠了靠，眼中带着一贯的坚定，“我看重的不止那一样。“
“还有什么?有什么比得上你十几年的理想?“
夏知很不理解，在同龄人还只知道吃吃睡睡打游戏的时候，他就确定了自己十几年后的目标，还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能把这些都斩断了?
顾天扬把眼神放在夏知脸上，沉默了几秒钟，抬手在她眉间轻轻敲了敲，“松开眉头。“
夏知松开了几秒钟，又不知不觉皱上了，“难道是为了社会和谐、人民安全?“
所以才突然要转行当警察?
顾天扬被说笑了，“这么说，也差不多。“
差不多?夏知觉得自己真是个快被急死的太监，差不多是什么意思嘛!
顾天扬却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他往椅背上一靠，“上午去哪里了?“
夏知抿着嘴顿了顿，也干脆往椅背上一靠，“不告诉你。“
她有点生气，明明以前无话不谈，现在他回来一年了，怎么问竟然都问不出他为什么突然去做警察，明明回来之前已经定好了要到深市一家顶级建筑设计院工作。
顾天扬脸上的笑淡了淡，“不要再去找吉仔打听那个案子，也不要再自己查来查去。“
见夏知表情慢慢从置气变成严肃，顾天扬接着说，“那个案子的负责人，现在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