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嘉榕离开上海有四天的时间。但是前三天里,我们并没有去我心里唯一的目的地——漠河的白桦林。
到了事先订好的酒店里后,我们报了一个为期三天的旅游团。所以前三天我们都是跟着旅游团出行的。嘉榕有问过我,“为什么不报一个四天的旅游团呢?”
我没有明确给出回答,只是说,“最后一天想留给自己安排。”
第四天的时候,我终于可以穿上程鸥给我的那件红毛衣了。当然,我依着程鸥的嘱咐,穿上了加厚的袜子。因为十月份的大兴安岭,气温已经很低了。白天的平均气温不到十度。
我还套上了一件长及脚踝的黑色风衣,围上巨大的围巾,把里面那件红毛衣包得严严实实。我要去白桦林的实际目的,仿佛也因此被包得严严实实。嘉榕或许以为,我只是单纯地想去看一眼罢了。
一早,我们就来到了白桦林,沿着木栈道在树林之间穿行。树干直而高,黑色的疤结在那雪白如玉的树皮上,宛如少女灵动的眼睛。枝上地上已覆上了一层落雪,明净而圣洁,想必是刚下过不久;雪层薄而浅,却宛如不染一丝尘埃的洁白衣裳,将原来的林地完完整整地遮掩住;明亮而柔和的日光从疏朗的枝桠间落下,雪地上的树影斑驳而迷离。
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童话世界。这个世界里只有我和他。这个想法竟给了我无限的安全感,就像我和他之间真真正正地分享了一些永远不会属于别人、只可能属于我们的东西。
“对了,我以前看过这样的一幅图,就是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光着脚在雪地里的白桦林间跳舞。”这句话不是我说的,而是嘉榕突然说起来的。
我又惊又喜地转头看他,仿佛不敢相信这句话竟是他说出来的,这是我在心里排演了千遍万遍的台词。
“嗯?”他见我这样,好奇地问,“你也看过了吗?”
我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那幅图片给他看,“这幅是吗?我在我朋友家里看见过。就是以前跟你说过的那个朋友,我还送过她香水。”
“就是这幅图。”他顿了顿又说,“我记得那个朋友。”
我把手机收起来,想着要不要现在告诉他,我想请他帮我拍一张,类似于那幅图的照片。
然而他又主动提出来,“要是你今天穿红色的衣服就好了,我可以帮你拍。”
心跳声霎时乱了节奏。一早上这接连的惊喜,让我有些束手无策。我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来应答。心里所想竟被另一个人——不是陌生人,而是另一个在你心里分量如此之重、而你也热切渴望自己在对方心中也有同样地位的人——一丝不差地道出。这种默契,竟宛如一种冥冥之中的注定,好像上帝真心为你铺排了一切,要将这个惊喜悄无声息地送给你。
“不过你穿黑色的衣服也没关系。”他又说道,像是在安慰我。
“不,我今天正好有穿红色的衣服。”我似乎是缓过神来了,解开我的围巾,这样就能看见红毛衣的领子,“很巧呢,是吧?”我没有告诉他,这件红色的衣服,是我特意穿的。
他点点头,“这样,我找一个地方,看看哪里合适。”说着,他环顾四周,突然指着远处一个人少的地方,“就那里。”
话音刚落,他就拉着我快步走过去。
那样温暖又宽大的手掌。我微微屏住了呼吸。
很快,我们就到了他指的那一个地方。他拉着我在一处地方站定,然后说,“就在这里吧,我帮你拿衣服。”
我把围巾解开来,脱掉大衣和鞋子,他接过来,又往远处走,想选择一个合适的距离。我站在原地等着他,不自觉地用手稍微捋了捋在出门前就已散下来的头发。
我抬头看看天空,那样纯净无一丝杂色的湖蓝色,仿佛是画里的一样。我看看四周,左右两旁都种着笔直的白桦树。我的前方,是一条同样笔直的路,而我的身后,在有所弧度的转折之后,又连接着一条笔直的路。此时阳光较先前灿烂了不少,它均匀地在这片白桦林上洒下,没有偏爱,好像每一棵白桦树都是阳光的挚爱,是这世间无与伦比的美丽。
“莫愁。”嘉榕在我前方偏远一点的地方招手,我这才回过神来。
“我要怎么做?”我问他。
他举着相机想了一下,说,“这样,你踮着脚转起来,两只手自然地打开一点儿,眼睛一直看着镜头,好吗?”
我点点头,按他所说的,轻轻地旋转起来。
“好,继续转,双手往上,自然一些,好的。”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侧身站着,不要正对着我。”
我稍微偏过身来。我的右手边便是他了。
“左手在背后,抓住右手肘。对,正好放在腰上。腿交叉,踮起来,头往右偏,对,往我这个方向偏,看着地上,背挺直。好的——”说话间,他又拍下来了。
他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照片,然后拿着我的衣物又跑过来说,“要不你穿着风衣试试看,我觉得也很好看。”
我听话地套上风衣和鞋子,围上围巾,又把红衣服包得严严实实。
当我穿好衣服发现,他又跑远了。
“好,手插在风衣口袋里,重心往后,看镜头,紧紧盯着镜头。好的。”他在远处冲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我连忙走过去,拿过他的相机,翻看照片。他站在我身旁安静地看着我,也有可能是看着照片。
“可以吗?”他问。
我用力地点点头,“回去我想放大洗出来。”
“哪一张?”
“三种pose各洗一张。”
“其实四种。”
“嗯?”我不解地抬头看着他。
他拿过相机来,为我调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我随意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右前方,围着围巾。但是我围围巾的方式比较随意——我只是把围巾轻快地一把甩到脖子后面去。照片里的我,左手正好停留在脖子右侧,围巾已绕过我脖子,在我身后肆意地扬着。
我不好意思地笑着,“没想到你还拍下这张。”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地揉揉我的头发。
温柔而无言的举动,像我们两个人早已相识许久、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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