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正午,有家客栈来了一位贵客。
这人身着白色的长衫,配白色的剑鞘,腰间缀着白色的玉环,长着一张俊俏的脸,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瞳孔。
他点了一壶最好的酒,上二楼,临窗而坐。
没有随从,只有他自己,喝酒的时候,就把他那把白色的宝剑按在桌上,手不离剑,剑不离人。他深邃的眸子,向窗外的街道望着,面无表情,偶尔品一小口酒,才知道他不是一尊雕像。
他的身上透出一种不凡的气质,这种气场让他即便在最熙攘的街头、最喧闹的客栈,也不给嘈杂和烟火气淹没。他身处其中,反而更为引人注目,在客栈的每一个人都不自觉地向他那边望了两眼。
小二把布巾搭在自己的肩上,笑嘻嘻地站在一旁,又不敢远,又不敢近,半天才支吾道:“这位客官,本店还有很多特色,难道不想尝尝菜品吗?”
他不说话,只缓慢地摇摇头,眼睛依旧望向窗外。
“那客官你想另点什么的时候,只管吩咐小的就是了。”小二满脸笑容的下了楼梯,最后还回头瞧了瞧这位奇怪的贵客。
难道客栈的菜品过于滥俗,不值得他去品尝么?
再好的酒,也不过是酒,高冷的却是品酒的人,品酒的人,同这客栈拼酒的人,显然是不相同的。
在这客栈拼酒的人随处可见,品酒的人却不多,现如今来了一个,他深邃的眼睛却望着窗外,品着这家客栈最好,但是品相却很普通的俗套清酒。
在二楼的角落里,还有一桌坐着三个人,他们点了客栈最便宜的菜,最便宜的酒,吃得正香。
“爷爷,这个青笋拍黄瓜兔子也爱吃!”
“你可不要全喂了兔子,饿到了爷爷。”
“爷爷你居然跟兔子抢。”
“它吃草就够了,哈哈哈哈哈......”
这一老二少,正是许云他们。爷爷和孙女有说有笑,小羽在一旁却心事重重,他没心思吃饭,索性就暗暗观察着那个独自品酒的白衣人。
“不吃点东西,一会要饿肚子逃跑吗?”许云低声跟小羽说。
“这是我父亲的地盘,我们为什么要逃?”
“我们已经在暗中观察三天了,如果你父亲有所行动的话,我们本来很快就能同他见面。”
“可是……”
“可是我们不光没有见到你父亲,现在连周府都已经戒备森严,如果贸然进入,不知道是福是祸。”
“父亲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小羽毅然决然地说道。
许云看了看他坚毅的眼神,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他隐隐觉得,或许周府上下此刻早已凶多吉少了,不单周府,就连这间客栈,怕也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想到这,许云也回过头,看了一眼窗边喝酒的那位客人,白色的衣服,白色的剑。
忽然一声吆喝,二楼拼酒划拳的人砸碎酒碗,怒目而立,有的双拳紧握,有的则从包袱里抽出早已藏好的钢刀。
巧儿见状想要起身,却被许云按住了,他冲两个孩子摇摇头,暗示他们不要惊慌。
那些人几乎把白衣服的公子团团围住,白衣人却似看不见他们一样,依旧眼睛向着窗外,一口一口品着自己的酒。
只见一个满面胡须,脸有刀疤的大汉开口道:“南宫明,不枉我们找你好久,交出秘密,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你们何时懂得过客气?”
白衣男子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清脆好听,夹杂着些许孤独与清冷的气息。
“少废话,你现在已经走不了了,楼下也是我们的人,我们已经盯了你很久了。”
“盯了我很久?想不到我是一个这样受欢迎的人。”白衣人不以为然。
“妈的,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就算我肯说,怕你不配听!”
周围的人早已咬牙切齿,那大汉听到这一句,早已按耐不住,单拳一摆,直接向白衣人脸上砸来。
这一拳足有十年功力,是外家拳的硬功夫,普通人中这一拳,怕是要脑浆迸裂,一命呜呼了,然而白衣人双足只向后一点,身体跟凳子稍微一错,便避开了此拳,拳风过处,窗纸已烂,白衣人却安然自若,将余下的半杯酒饮入口中,滴酒不潵。
“好俊的功夫。”许云暗自赞叹到。
这相间,大汉一拳落空,左腿又连环而至,横踢白衣人身下的座椅,白衣人双臂一叫力,借着酒桌翻身而起,那把椅子登时被踢的粉碎,他翩若紫燕,在半空翻身,落在地上,剑在左手,忽地将右手的酒杯甩出。
只听“铛”的一声,酒杯磕到了一枚飞镖,飞镖钉进了旁边的柱子里,酒杯落地,滴溜滴溜的旋转,却没有丝毫破损。
大汉回身轮臂,使出一招“醉汉砸门”。直向白衣男子后背砸去。
“小心!”巧儿惊呼。
不等拳至后身,只见他一跺脚,向前一跃,说一声:“看剑!”便将左手剑带剑鞘挥出,朝他面向的人群里冲去。那群人仿佛惊恐万分,纷纷后退,可地方狭小,一时间又无处可退,前面的几个人只好硬着头皮向前冲。听得“叮叮叮叮”几声响处,刀剑飞舞,那些人也横七竖八的飞了出去,撞翻了屋内的酒桌。
这边的人刚被打倒,那边的人借机冲了上来,白衣公子用剑挑起一条板凳,向人群一砸,却被大汉截住,一脚踹碎。
暗处又有人发出三枚飞镖,白衣公子回敬了三根筷子,飞镖跟筷子钉在了不同的墙面上。白衣公子此时抄起一碗酒,内提劲气,将酒向面前的人泼去,叫声“看暗器!”
一碗酒如同千根针,如丝瀑雨,向他的敌人射去,胡须大汉抄起一张小桌,借以抵挡,其他人则挥动刀剑乱砍一气,不成想有形的刀剑怎可阻挡无形的暗器?那些酒滴被刀剑一分,反而一滴变做两滴,依旧以巨大的力道向前飞去,登时间,前排的人有的瞎了双眼,有的被贯穿咽喉,运气好的伤了手臂,或者擦伤了脸。
一时间屋内惨叫连连,伤者满地,双方都不在动,敌人不再敢妄动,白衣公子则侧身握剑不动,四下里反而显得一片静寂。
可怕的肃杀。
白衣公子也不看其他人,拎起桌上的一壶酒,只朝着许云坐着的地方,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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