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只想过一般人的普通生活

还不等落合圭悟给出答复，落合雅纪就生气地反驳道：“织田博士！我哥哥只是普通人！”
织田康平当然会照顾爱将的情绪，“不是加入行动一系。特别对策5课下属也有研究系，以及外围成员性质的行动三系，也不会影响你哥哥的学业。当做一份额外的打工就可以。”
他看着落合圭悟意味深长地说道：“很多人见识过这个世界，就很难再回去普通人的生活了。”
不远处的火堆轰的又燃起一座，引起了落合圭悟的注意，这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大稻草人时，侵略如火的熊熊烈焰，以及如同打不死一般的无穷生命力。思绪牵引之下，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面对的，都是像昨天那个大稻草人一样这么强的怪物吗？”
“什么嘛，又不厉害，我一下子就砍死了。”落合雅纪有些骄傲的补充道。
“不，落合君，以及。唔，落合桑，你们两位都错了。”织田康平用手杖敲了敲地面。“根据残骸分析，那个大稻草人应该算是正阶的怪异。理论上来说，同阶的怪异要比人类要强，落合君正常情况下，你应该不是它的对手。”
听不懂的强度阶层划分，落合圭悟疑惑的看向妹妹。落合雅纪小声解释道：“怪异的强度一般分为5阶，延用古代神官的阶层，自上而下是净阶、明阶、正阶、权正阶、直阶。神官们的力量也是一样啦。我现在也是正阶。”
织田康平语重心长地劝说道：“虽然这次落合君侥幸在一对一的战斗中杀死了对手，但是下次千万不可以再做这种事情，呼叫增援才是正确的对敌之道。”
回忆起曾经发生过的那场落合雅纪正面对敌的惨败，落合圭悟心有余悸地不住点头赞同。
织田康平接着又开始纠正落合圭悟的说法：“特别对策5课大部分时候对付的还是直阶的怪异，如果到处都是正阶的怪异，那日本就没有办法住人了。”
说完，织田康平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对日本没有办法住人的说法觉得很有意思。
“直阶有多强啊？”落合圭悟接着问小百科——落合雅纪。
“差不多就是我们碰到的普通的稻草人那么弱，我一刀一个啦。”落合雅纪十分鄙夷直阶的强度。
“这么弱？那不是普通警察都可以一个人解决事件？”落合圭悟自己也没少单挑打死稻草人。
“特别对策5课的职员们也只是普通的公务员，当然不可能，也不想天天去面对生死战。哪一年如果出现一次，奖金、慰劳金，可能的抚恤金就会让我想辞去这个课长不干了。一年最多一次，最好0次，尽量使用热武器覆盖，多找自卫队协助是全体课员的共识。”织田康平作为警察厅下特别对策5课的课室最高领导很坦然地说出了怠工宣言。
该夸奖这位博士真有日本公务员的自觉性吗？落合圭悟无从说出口。
然而就算是这样安稳的实际职场环境，当落合圭悟回忆起昨晚无尽的噩梦，直面大稻草人时心灵的恐惧颤栗，他还是选择向织田康平深深鞠躬：“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加入特别对策5课。我只想过一般人的普通生活。”
“那真是太遗憾了，我听过好多次落合君对自己哥哥的夸奖，看过你的资料，觉得你非常适合特别对策5课。如果想来的话，就再联系我吧。”
织田康平从皮夹中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了落合圭悟。
“十分抱歉，谢谢您。”落合圭悟双手郑重接过名片放入自己的钱包，虽然他完全不想再和这位织田博士将来有什么联系，但是他现在也是妹妹的上司，必须要给予尊重。
“既然不想加入特别对策5课。那落合君，就先陪你哥哥回东京去吧，我们还要在这里做调研。”织田康平语气也变得平淡起来。
落合圭悟却还想知道更多：“能否请教一下，大稻草人为什么要杀人？他们又是怎么出现的？”
织田康平没有回答，却反而提起了另外一件事：“警察青谷勇太的配枪还要麻烦落合桑移交一下。一般公民是不能配枪的。”
落合雅纪使劲给哥哥递眼色——‘回去我都告诉你啦，不要问了。’
落合圭悟也察觉到了对方态度的淡淡疏远，醒悟到既然不打算加入对方，那对方当然没有义务和意愿再对自己介绍有可能需要保密的工作事项，只能将疑惑埋在心里，从怀中拿出手枪放在对方的手掌中。
“抱歉，先告辞了。”落合圭悟被妹妹拉着朝一辆小车走去。
“落合桑，如果想加入，这里随时为你敞开大门。”织田康平以最后的招揽作为告别。
两人在山正屋拿了行李以后，就乘车直接离开了奥罗纳村。公交车站、自动贩卖机、石碑、梯田都渐渐远去，小车穿过奥羽山脉郁郁葱葱的辽阔森林，随着车辆的逐渐增多和道路等级的不断提升，落合圭悟终于又回到了现代社会，手机信号回来了。
经过漫长的路途后，车辆在世田谷区的一栋小别墅门口停了下来，这里就是落合圭悟生活了17年的地方，而他的父母也专程在门口等待他们回家。
“我回来了！”落合雅纪一下车就冲出去与一名看上去十分年轻的，与自己眉眼很有几分相似的女子抱在一起，这是她的母亲落合晴奈。
“爸爸，我回来了。”落合圭悟从另一边下车后，向一名神情有些疲惫，穿着一身工厂制服的中年男子点点头。
“回来就去好好休息吧。我一会还要回工厂。”落合泰生揉了揉眉心，似乎是睡眠不足。
“爸爸，这次的事情？”落合圭悟迟疑着，他还记得有一次游戏中与父亲的奇诡电话通话。
“我听织田课长说过事情的经过了。你就不要管了，等开学了就去认真上学，不要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来。”与曾经深夜的那次电话完全相反的态度。
“是。”落合圭悟也放弃了深究。这样最好，能够回归普通的平静生活，父亲也不会对自己有莫名的奇怪期待。
回到自己位于二楼熟悉的房间，落合圭悟决定先睡一觉，一直睡到晚饭时间再下楼去直接吃饭，他将外套脱下，随手扔到一边的电脑椅上。在衣服飞行的过程中，一个意料之外的物品从口袋中掉了出来，与地板撞击发出啪嗒的脆响。
落合圭悟面无表情地将它捡起来——SOD的时间停止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