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回程

“姑娘！”阿容抱着孩子进来，手上拿着一封信，“是夫人的来信。”
小云裳已经八个月大了，抱着也不老实，伸手想去够陆离头上的绒花。陆离看见她白白胖胖的脸蛋就想挼，捧住了亲了一大口：“哎呀，我们宝宝真好看。想要姨母头上的花花是吗？来，拿去玩吧！”
阿容把孩子放在摇床上：“姑娘您也太宠着孩子了，这花这么贵，她给您咬坏了怎么办？”
陆离把信打开：“没事，那花是蚕丝做的，孩子吃两口也不妨。欸，阿娘信上说梅梅有了身孕了！”
阿容跟孩子玩虎口夺食，小云裳乐的“咯咯”的，“那是好事啊！二姑娘成亲多年，也是该有孩子了。”
“是啊，”陆离突然有些感慨，“咱们也出来许久了。”不知道秦钟怎么样？姚若兰和那个孩子怎么样？她每每想向梅含雪打听一下，每次信都写完了也不知怎么开口。
“咱们回去吧！”陆离突然说。
“什么？”阿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陆离正色道，“咱们回去，回登平去。”
阿容倒是没意见，她一向是陆离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是觉得有些突然：“好是好，只是怎么这么突然？是不是夫人信上还说了什么？”
陆离摇头：“阿娘倒没说什么，就是我感觉她给我写这封信，应该是想要我回去，我也该回去了。你们跟阿嫣商量商量，挑个时间回山上看看。这一年你们经常去，猛地一走前辈肯定会想你们的，住两天也不妨。”
说走其实也简单，房子可以托给曹新成看管，至于铺子，关了就是。不提还好，一提回去胡全倒也想念秦伯他们，打点起来那叫一个雷厉风行。不过半个月功夫，就万事俱备了。
马车路过铺子，金枝还挺舍不得：“姑娘，咱回家了还开吗？咱们生意还挺好的呢！”
陆离笑了：“你倒是真喜欢做点心。回去若有合适的，阿容她们也都愿意的话，你们就重新搭伙。”
陆嫣一愣：“姑娘，那您呢？”
“我啊？”陆离想了一想，“暂时还不知道，等回去看看情况再说吧。如今除了金枝，你们都不是奴籍了，可以自己买卖铺子，我就不插手了。胡全对这些熟得很，你们到时候自己商量就是。”
陆嫣满脸惊喜：“姑娘，您什么时候........是不是上次齐大人过来？”
“是啊。”陆离手托着腮，“你们成亲时我便说过要销了你们奴籍的。上次正好齐大人来，我就提了一嘴，没想到齐大人说简单的很。之前阿娘来信已经说了，办好的户籍已经送去家里，你们早就不是奴籍了。哎，胡全，你快一点，问问阿容小家伙醒了没有，我想逗逗孩子，一直在车上挺无聊的。”
带着孩子不能太快，陆离便挑了一些没玩过的城镇，边玩边走，跟游山玩水也差不多。小云裳第一次出远门，头两天还有些不适应，后来就玩疯了。看到开花的草地就想下去撒欢，还第一次清晰地喊出了“娘”，把阿容高兴得什么似的。
过了宜阳便是营州，陆离想着人太多了去看杏儿不方便，毕竟是婆家，便想去看看秦蓁。进了城找了客栈住下，陆离写了封信：“阿嫣，你去秦宅，看看能不能找到银杏，叫她把这个交给蓁儿。”
秦蓁收到信简直不敢相信：“银杏，银杏，是阿离姐姐，阿离姐姐来看我了！”在屋子里转了两个圈，“我就知道阿离姐姐说话算数，你看，约我明天去喝茶呢！”
银杏怕她磕着碰着，忙去拦：“五姑娘，您都是大姑娘了，可不好这样又蹦又跳的，先生知道了又该说您了。”
“说就说。”秦蓁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爹爹请的先生，就没一个不迂腐的。我平日里不过装得乖些，不想让他烦心就是了，还真以为我是木头啊！”
银杏拿她没办法，只得道：“那也小声些，要是合家都知道了，您明日可怎么出去？”
秦蓁立马乖了。
陆离在雅间里等了不到一炷香功夫秦蓁就到了，两人对视三秒，陆离还没说话就被秦蓁扑了个满怀：“阿离姐姐！你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我啊！”
陆离听她声音里带了哭腔，只好先抱着拍了拍：“好了，原是我不好，一直没时间过来。这不是一有时间就来了吗！快别哭了，我瞧着都长成大姑娘了，都快赶上我了。”
秦蓁好不容易才从陆离怀里抬起头：“阿离姐姐，这几年你到哪里去了？你不来看我，三哥哥也不回来，爹爹整日只顾着姚若兰生的那个病秧子，娘亲去年也没了.......家里除了四哥哥，都没人管我.....”
“我就是出去转了转，怎么，你三哥一直没回家吗？”陆离心里一跳，何秋娘死了？
“一直没回来，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秦蓁皱起眉头，“爹爹也不常在家，家里一般就我和四哥哥在。”
“家里的人照顾不当心吗？”陆离去看银杏，“便是秦老爷不在，秦轩和蓁儿也是主子，怎么我瞧着蓁儿好像有点瘦？”
银杏对她还算恭敬：“不是的陆姑娘，五姑娘是前些日子贪凉闹了肚子，喝了药又吃不下东西，所以才瘦了些。”
陆离连忙把金枝借客栈的厨房做的几样点心拿出来：“不吃东西可不行。这个是流心酥，比之前阿容做的还好吃，快尝尝。”
“好吃！”秦蓁吃了流心酥眼睛一亮，“里头有馅儿！”
趁她吃东西的功夫，陆离把银杏叫到一边：“何秋娘怎么死的？”
银杏悄声道：“去年老爷觉得关的时间够久了，想放她出来，五姑娘高兴得不得了。谁知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躺着躺坏了，那日在阁楼听五姑娘念书，一个不小心竟然从楼上摔了下去，当时人就没了。”
“唉，”陆离叹气，“她死了倒没啥，就是可怜蓁儿这丫头了。姚若兰又是怎么回事？蓁儿怎么说生个病秧子？”
银杏摇摇头：“我这几年一直跟着五姑娘，老爷那边的事知道的就少了。只听说表姑娘生了孩子就被送到北山去了。”
陆离惊讶，这些人口风还挺紧，也不知秦钟和秦皓怎么商量的：“家里没人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没人知道。”银杏是不喜欢姚若兰的，“表姑娘嘴上说的喜欢我们三公子，却和别人珠胎暗结，我听说老爷可生气了，连海棠都给发卖了。偏生的孩子胎里带了什么病，老爷还要四处求医。”
“罢了，”这些人也是好忽悠，这孩子要是和秦家没关系，秦皓能带着四处求医？不过陆离也不想让秦蓁知道这些，“今天蓁儿出来见我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别的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