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说三分

赵侚和林诤滴溜溜地睁着眼睛，一脸急切的求知欲，连小拾子也有些好奇的样子。
林诤放下心爱的糖果，巴望着道：“梵云表弟啊，你这是从哪听来的？赤壁之战听过，可那桃园三结义、三英战吕布是哪来的？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
“嘿嘿嘿……”赵信站起身，一脚踏在凳子上，左手捋着前额的头发，右手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一脸嘚瑟道：“吾乃汴梁赵子龙是也！”
“呸”赵侚林诤一起鄙视。就连附近两个桌子上看客也一脸鄙夷地看了过来。
赵信收起姿态，傲然道：“嘿，你们别不信！当年那些事，都是我赵子龙亲眼所见！”
赵侚挑衅：“哦？那你倒是说来听听。”
“容我想一想。”赵信摸着下巴思考了一阵，才道：“那我就讲讲温酒斩华雄。”
三国演义故事那么多，要想随手拈来一段故事还是够呛；但这个温酒斩华雄是最熟悉的，可以脱口道来说个八九不离十。
于是，赵信呷了口茶水润润嗓子，开始讲：“话说那年，董卓进了京都洛阳，残暴不仁欺君罔上，于是，关东十八路诸侯起兵联合讨伐董卓……”
“哪十八路诸侯？”林诤率先插嘴。
“别打岔。”赵信摆手后，继续讲：“正月间，十八路诸侯，主要有袁绍、曹操、袁术、孙坚、公孙瓒等等，其中四世三公的袁绍是联军盟主，而此时的刘备刘皇叔只是公孙瓒帐下的小人物……”
“十八路诸侯是哪十八路还没说完呢。”赵侚拧眉。
“对对，哝，你才说了才五路。”林诤一手抓着果脯，一手打着五指数着数。
“闭嘴，吃你的”赵信塞了一把梨条到林诤手上。接着道：“刘备此时只不过是公孙瓒帐下的随从，关羽空有那江湖兵器谱排行榜第一的青龙偃月刀、张飞张三爷的丈八蛇矛也只能拿来当粪叉使……”
“青龙那什么刀？兵器谱排行第一？”赵侚林诤表示不解。
“说到这青龙偃月刀，那是汉末第一铁匠在数十个月圆之夜打造的宝刀。快完工时，骤然之间月隐星藏、风起云涌，空中滴下一串鲜血、并融入宝刀之中。有方士言，那是青龙的血。所以，才有了‘青龙偃月刀’之名。”
“且说关东联军五十万众，浩浩荡荡地杀到了虎牢关下……呃，虎牢关好险是三英战吕布……反正我暂时记不清哪个关隘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关隘雄伟、防守严密，短时间不可攻下，于是联军安营扎寨，对峙雄关。”
“这第一天晚上，两军似乎相安无事。其实不然，半夜最黑、也是人睡的最深的时候，一支五千人的西凉铁骑从关内偷偷出来，人衔枚，马摘铃，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关东联军营盘，然后派出一队轻功极好的斥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杀掉了营盘外围的值夜军士……”
“嗯，故事有点儿意思。”赵侚和林诤开始点评：“就是……迅雷不及掩耳盗铃？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赵信继续讲：“等到联军门户洞开，西凉军在一位大将的率领下呈三角箭簇的阵形开始冲锋。这位冲在阵型最前面的大将身高九尺、豹头环眼、虎背熊腰，有如地狱来的夜叉天王一般可怖，此人正是西凉猛将华雄……那华雄有如神魔下凡，当者披靡，所过之处，断肢碎尸，血流成河！就这样，华雄带着五千西凉兵把稀里糊涂的联军大营杀了个对穿，大胜而归！”
“到了天亮，十八路诸侯一个个来视察被夜袭的营地，那真叫一个人间炼狱！尸体没一具完整的，战事密集地的死尸更是被骑兵踏成了肉泥……所幸的是，这处只是一个不怎么厉害的诸侯的地盘，虽然损失上万军队，但联军好歹也有五十万呢。”
“那联军上下真是气炸了肺，立马点将排兵布阵，到关下叫阵。可是这会儿华雄刚打了半夜的战，正睡大觉养精蓄锐呢。于是，联军在关下叫嚣了大半天，人家西凉军就只是往关下吐口水还嘴。没奈何，众位首领只能坐在一起热起了小酒商量对策。”
“终于，联军们盼到花儿都快谢了的时候，就在此时，关隘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呃，关门一开，一队人马下了关，前来挑衅叫阵，打头的就是那疯魔猛将华雄。那华雄因偷袭成功得了头筹，整个西凉军军威大盛；反观关东联军这边则是又气又急，恨不得立马插上翅膀飞到华雄身前亲自将其斩杀。”
“联军首领们见到华雄终于肯出来了，于是立即升帐聚将准备迎战，盟主袁绍问：‘谁敢去战’。这时，其中一路诸侯首领率先点将：‘吾有上将刘三刀，三刀之内必斩华雄！’说完，标下迈出一员白面将军，身长八尺八寸、背负三把长刀，器宇轩昂、英武不凡；众首领一看，哦，果然是员难得的良将。”
“那首领介绍，这刘三刀，纵横河东十年，与之对战的敌将，从未有人能在他手下走过第三刀，于是才有了‘刘三刀’这字号。那盟主袁绍闻言后大为看重，取了一杯暖酒敬给刘上将暖身，一番夸赞后，那刘三刀便出了大帐前去对阵华雄。”
“河东？那不是关云长的地方吗，关羽难道打不过这刘三刀？”隔壁桌的一位长衫客人此时不禁点评。
赵信这才发现桌子四周凑过来不少附近的客人——说书的刘名广老先生还没出场，那扭胡旋舞的也不是什么稀罕的西域热巴；于是，不少人就被赵信这小少年的胡诌吸引了过来。
“三把刀？是如何耍法？难不成这人有三只手？”
“三只手有何稀奇，隔壁莲花棚的杂耍吴团子还有四只手呢！”
“……”
赵信干脆坐上桌子，双手虚按几下示意大家噤声，接着道来：“且说这刘三刀，不但会武，而且是个名士，曾作有一诗曰：我生不为逐鹿来，红尘何处惹尘埃？那什么什么天下苍生故，愿效精卫填沧海。”
“呦，是高人名士呐！”
“嗯，颇有几分佛意。”
“那什么什么是什么啊？”
“……”
看客们咂摸着纷纷品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