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蛋糕

第四回
丁秀湘的大嫂，于佩柔，带着孩子回娘家小住几天。不过数个月不见，佩柔的一对龙凤胎已经可以自行走路还能跑！巧蓉和弟妹在园子里玩，秀湘坐在园子里的石桌旁，边吃着娘惹糕点，边笑看着一对天真无邪的小不点儿在草地上跑动玩乐的可爱趣味模样。佩柔和彩柔两姐妹也在场。
娘惹糕点是芹姐特地为秀湘制作的。芹姐有个同乡好姐妹在峇峇娘惹家庭工作，学会了制作娘惹糕点。好学的芹姐向同乡学会了这门手艺。娘惹糕点种类繁多，芹姐拿手的不下十种。其中的双层糯米糕和烤木薯糕是秀湘最爱吃的。秀湘拿起一块巧蓉喜欢的九层糕，把巧蓉唤到跟前，以卷起来的方式剥下一层喂巧蓉，然后再以同样的方式剥下一层喂自己。
“你可知道下星期一是拾杰的生日？”
秀湘看着大嫂回答道：“他的生日不是在月底吗？现在只是月初呢。”
“月底是农历生日。我说的是阳历生日。拾杰注重的是阳历。明天，我们去买东西，我和二妹给你意见，好让你买件礼物送给拾杰。”
“我不送。买件他喜欢的好象是在讨好他，若是件他看不上眼的，顶多是扔在一旁，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那就太便宜他了。”
彩柔道：“怎么送人礼物是这么考量的？”
秀湘回：“送于拾杰就要这么想，若送别人当然就不必这么考量了。”
“我弟弟是你丈夫，怎么你提起他来是连名带姓的？听起来你们倒像是一对冤家。是不是吵架了？”
秀湘没有吭声，佩柔只得从妹妹那里索答案，可是彩柔只是耸了耸肩膀也没开口。
秀湘吃着糕点突然有个念头，说道：“我知道可以送他什么了。就送一个蛋糕。而且还是我亲自烘制的。”
佩柔道：“你亲自烘制蛋糕？你会吗？几时学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这几日学。这里的温姐很会烘制蛋糕饼干，我向她学就行了。”
彩柔道：“我看啊，到头来那蛋糕是温姐的功劳而不是你的。”
佩柔取笑秀湘，说：“是温姐的功劳才好，临时学的手艺，就要当礼物送人，我怕是不能下肚的，那我们可要为拾杰的肠胃担心了。”
秀湘心想，即使她有天份能够在短时间内掌握烘焙蛋糕的手艺，她也要做出一个让于拾杰吃不下也得吞下一口，一口很难忘的生日蛋糕！
秀湘只在温姐的身旁学了一天，也没尝试独自烘焙便在拾杰生日当天的午餐之后，趁厨房里没其他人时，干起活儿来。
秀湘把所需材料搅匀，将面糊倒入圆形蛋糕烤盘中再送入烤箱。轻而易举，难不倒她！就照温姐所教的来做，除了。。。白糖的分量。她刻意把白糖的量减少，再以白盐取代。出炉的蛋糕并没有膨胀的很好，没到达理想的高度，不过也不算完全是失败品。
于家的处事作风和秀湘娘家相比是较洋派的，不过庆祝生日方面却也不注重阳历生日。这天于家上下也没人提起拾杰的生日。秀湘也没说蛋糕是给拾杰做的。
拾杰一见到蛋糕心里已猜到是送他的却故意问到：“哪里来的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蛋糕？”
蛋糕刚出炉时，表面还算平滑，在冷却收缩后，竟显出"皱纹"来，整个蛋糕的确不好看。
“这是送给你的生日蛋糕。大嫂告诉我今天是你的阳历生日。”
“竟然是生日蛋糕，怎么这蛋糕上面没有奶油装饰和祝贺之词？”
秀湘回答：“我又不是什么大师傅，怎么懂得在蛋糕上涂奶油。只怕越涂越难看。这蛋糕是我花了一个下午做的。那天我说我要学烘焙蛋糕，大嫂还瞧不起我，说我烘制的蛋糕是不能下肚的。看这样子是不太理想不过应该还能吃吧。你是寿星公，你先尝尝看！”
秀湘一副很是期待的样子，切了一大块放在碟子上，然后递给拾杰。
拾杰听说蛋糕是秀湘亲自烘制的，心里倒有些高兴，不过，光看这蛋糕的长相，心里隐隐约约的感到有些不妙。
秀湘看着拾杰用叉子把一口蛋糕送入嘴里，脸上的表情立即有异，正如秀湘所料，拾杰不好意思吐出来只能咽下去。秀湘准备好，待拾杰嫌蛋糕太咸时，再摆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自责自己竟然盐糖不分，下错了！
拾杰说：“光看也知道，这蛋糕不够松软，口感不好，不过还是能吃的。”
秀湘心想：“不会吧？还能吃？难道盐放的不够？”
秀湘看着拾杰一口一口的继续吃，心里疑惑着：“难道于拾杰的味觉有问题？还是故意装若无其事想糊弄我？”
实况和自己所预料的不符，出于无奈，只得拿起刀子，说：“那我也切一块来吃。”
拾杰立即出手把蛋糕移到自己跟前，道：“既然是送我的生日礼物，那就我一个人吃了。”
拾杰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不假思索的阻止秀湘吃蛋糕。他心里正怀疑秀湘是真的把糖和盐混淆还是故意在蛋糕里加过量的盐来戏弄他。其实，让秀湘自己吃上一口再看她有何反应也好，为什么要阻止她？现在可糟了，得自己一个人把眼前的咸味蛋糕给吃光！
秀湘：“你不是说蛋糕的口感不好，不够松软吗？你还要把整个蛋糕给吃完？”
拾杰回答：“你曾经说过不能浪费食物啊！”
秀湘被自己说过的话打了一巴掌，顿时晕头转向！没错，自己曾经理直气壮地教训过于拾杰不可以浪费食物。可是自己做了什么？好好的一个蛋糕，被她胡乱下了那么多盐，还能全吃下去吗？最后只能丢弃。糟蹋了蛋糕食材，浪费了个蛋糕。自己一心想着要耍弄于拾杰，"报复"他总是说话讽刺她，于是想出了这个她认为可以沾沾自喜的妙计，结果却恍然觉悟这是个损食粮也不利己的下下计！
秀湘看着拾杰吃着那明明有问题的蛋糕，越看越心虚，此刻的她只觉得自己很幼稚，很丢脸！眼下要怎么办才好收拾这个局面，难道真的要看着于拾杰把蛋糕吃光？他一个人吃下加了那么多盐的蛋糕，不知道会不会吃坏肚子？如果于拾杰真的因为吃了这蛋糕而出了差池，事情被闹大，她要怎样面对于家的长辈？
拾杰给自己切了第二块，而且是很大的一块儿，心想"速战速决"尽快吃完才好。怎料，秀湘却突然站了起来，把蛋糕从他眼前夺了去。
秀湘：“算了，蛋糕吃起来就是要松软才可口，既然这蛋糕的口感不对，就是做坏了，坏了就别吃了！”
秀湘也不顾拾杰有什么反应，急忙的带着蛋糕溜出书房。
拾杰见秀湘这般举动，心里总算明白了。原来丁秀湘是故意的！他的左嘴角往上仰了仰，喃喃自语道：“还算是个有良心的，没铁着心肠眼巴巴的看我把蛋糕吃掉。还是赶紧喝杯茶，这蛋糕真的好咸啊！”
拾杰喝下了一杯茶水还不够，倒第二杯时，想着秀湘竟然如此"有心"的为他准备生日礼物，自己也该回礼。他不知道秀湘的生日在何时，不晓得今年的生日是否已过。其实拾杰的母亲有告诉过他，只是他没有心思去记，只记得秀湘小他自己一岁。不记得也没关系，大姐肯定知道，去问大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