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说教

“你可知错！”
三堂会审还在继续，秦桑跪的小腿有些发麻，大过年的，她可能是燕京城唯一一个跪着过完新年的人！
“娘，桑桑是我的孩子，她什么样，我了解，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况且她们两个的关系那么好，怎么可能气的惜君侄女晕过去，您先冷静冷静，先让让桑起来，地上凉，她受不住”
说着苏浅就拉起了女儿，她的乖女儿才刚刚从病中好起来，不能因为来了一趟外祖家，就被罚跪，况且还没搞清楚事情的原因，她深知母亲对桑桑有些偏见，竟也没想到偏见如此之深！此时她只希望绿芙那丫头赶紧把夫君找来！
“她还受不住，那君君受的住，本来那孩子身体就不好，性格也不是很开朗，你哥哥嫂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不舒服都，竟让她这个泼皮气得晕倒，亏得那孩子还老在苏府上下说她现在不似从前了，小小年纪，良心喂了狗吗？”
苏老太太真是气得红了眼，苏府到孙子辈一直子嗣不丰盈，连带算上那些个庶子都少之又少，就这么几个小辈平日里没少疼着宠着，何况是苏家唯一的孙女！
“娘，那桑桑还是秦家唯一的孙女呢，现在事情还未查清楚，我看谁敢动她”
苏浅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与娘家受冲突，往常女儿被责罚她知道是闺女的错，忍忍就算了，现如今空口白牙就污蔑岂是那么容易的，难怪桑桑从前就不喜欢外祖家，丝毫不给别人改过的机会，明明落水之后桑桑不似从前了，明明她都好几个月不再惹祸了，可是只要一出事，大家都觉得是女儿做的。
秦桑听着娘亲的维护，瞬间红了眼眶，即为了自己，也为了原主，她可真幸福，有个这样爱护她的爹娘，悄悄的抱紧搂着自己母亲，泪水不停地流下来，来这这么久，这是她为数不多的真委屈，明明她真的没做，但就连她的亲外祖母都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丫鬟婆子站了一屋子，谁也不敢轻易上前动手，直到秦书俞风风火火的从外院赶来，本来他还在陪岳父和大舅哥在书房谈论政事，这一听女儿受了委屈，了解了经过就匆忙赶过来了。看着自己抱坐在正厅的妻女，一向温和自处的秦湘大人也黑了脸，赶紧上前扶起了妻子，低头一看这一大一小已经满脸的泪水了。
“怎么照顾夫人，小姐的，回去每人罚两月俸禄，”秦书俞先惩治了丫鬟婆子，连个主子都没照顾好，再晚来一会，还不知道会多伤身体，
“不知小女犯了何事，竟让岳母大人在这样喜庆的节日里，下次重罚，桑桑落水身子还未养好，浅浅也因多日操劳一直小心将养着，岳母怎么忍心”一边安抚好妻子，一边示意身后的丫鬟婆子上次伺候，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了！
“你问问你的好女儿，对她的亲表姐做了什么，气得君君下你砸不省人事，秦相倒是先来质问我这个老婆子了”苏老夫人也冷静下来了，面前的人毕竟是当朝的丞相，虽是自家女婿，却也不是个好像与的人。
“自家的姑娘，自然清楚，小胥在此僭越了，敢问岳母外甥女晕倒可有人证，可是惜君亲口承认是小女欺负了她，无凭无证就要处罚我秦府的嫡小姐，苏府现在都是这样的规矩吗！那恕小婿不能答应，今日之事，等惜君外甥女苏醒过来再说！”
秦书俞说完就甩甩袖子领着妻女走了，一点没给苏府上下说话的机会，等秦冶从园子里赶过来时只剩下他一人还在苏府，得知事情原委，他方知道怕是刚才之事惹的表妹晕倒，当场说明情况，气的苏老太太差点晕厥过去！
回府的马车上，出奇的安静，还是秦桑抽抽搭搭的发现自家的倒霉兄长没有跟回来，提了一嘴！
“桑儿莫顾你兄长了，很爹爹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听你娘说这些日子你不是跟你表姐相处的极好”
秦书俞看着委屈巴巴的妻女，本来还头的火气，愣是看的自己满脸的心疼！说话都不由得缓了语气，他和妻子这么多年也就这两个孩子，女儿还受了那么多苦，他焉能不宠着点？
秦桑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说，她也不能主动坑她那位二货兄长，虽然说那兄长无形中可把她害惨了，但本着一家人还是得互相帮助，愣是忍住没说，只说她去找投壶的丫鬟，回来便发现倒在地上的表姐，然后就被人带去正厅跪着了！
听着闺女儿断断续续的讲着，秦书俞和苏浅全身心的信任女儿的话，她们是绝对站在闺女这边的，现下苏府一时半儿是不能回去了，赶紧打道回府，回家休养生息去了！
大年初一总算是熬过了，等到初二一早，秦府上下就听到外面的传言了，不外乎是关于秦家小姐的劣迹斑斑的历史罢了，气的苏浅吃不下饭，秦书俞差点背过气去，尤其是知道是自家亲儿子昨天一个人巴巴的跑过去退婚才惹的事情，更是无处发泄！
“啥，外面又咋说的”
秦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清念清月怪怪的，逼问之下才知道，自己俨然又成了燕京城的八卦风云榜，看来这个年天桥底下说书的又能多挣几个钱了！
“小姐还是莫要知道了，都是一些谣言，咱们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清念像来会说，赶紧安抚起来，自家姑娘还真是多灾多难，这大爷惹得祸，背锅的确实咱们小姐！
清月是个直肠子，一边叠着被子，一边嘟囔着“还不是赖大爷，要不是大爷主动提退了惜君小姐的婚，也不能惹出这一摊子事，真不知道大爷怎么想的，放着这么温柔的姑娘家不喜欢”
“少说两句，主子的事情，能是咱们非议的”清念走过去，扯了她这个傻丫头的袖子！也就是她们小姐最近越发的宠的！
秦桑本来只是沉浸在自己被造谣的苦闷中，等听到清月的不平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家兄长已经承认了，那现在岂不是要挨罚？
果不其然等她梳洗打扮之后，去了爹娘的院子，就看见兄长大冬天的跪在庭院里，嘴唇已经发白，秦桑看着实在不忍心，悄悄让清念递了一个手炉给兄长，他未接，只是满脸歉意的看着她，这刚回来的兄长就在外冻着，岂不是要冻坏了！要说兄长有错，也没什么错，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何错之有呢！
赶紧一路小跑进了卧房，就看小塌上娘亲苏浅正盯着一本书出神，那个丞相爹不在！
“阿娘，哥哥还在院子里跪着，这样冷的天，岂不是要冻坏了，快些让哥哥进来吧”秦桑娇娇的为兄长求情！
“不是娘狠心，这是你兄长该罚的，他若真不喜欢你表姐，大可找爹娘来说明情况，你爹娘又不是古板之人又怎会不应，本就是两家口头相约，哪有人自己前去退婚惹人姑娘不快的，带累自家妹妹的名声，更是不该，明天就是要下场的人了，还如此欠考虑，着实让人放心不下，你爹罚他，就让他自己清醒清醒”苏浅拉着女儿的手，揉揉了嫩嫩的脸蛋，轻轻说着“娘清楚你心疼哥哥，可是他现在不成长起来，以后如何担得起秦府上下，如何在爹娘百年之后护家人周全，让爹娘怎么放心的得下”
打昨夜秦书俞和苏浅知道此事之后，两人就一直在思考是否这些年让儿子过得过于顺利了，虽是满腹学问，人也谦和，但是办事还是考虑不周。看来不能让他下场考试，还得在外游历两年，实在过于天真了！
秦桑看着低头继续缝制护膝的娘亲，心里酸酸的，哪有父母不为儿女考虑的，想到不久她就要嫁出去了，一时间情绪十分低落。离她出嫁还有两年时间了，过了年周岁十三了，虚岁十四了！
陪了母亲一会儿子，就匆匆的回房歇息了，兄长还在外面跪着，可能得等爹爹回来放行，本来今日约了惜君表姐和齐思窈一同小聚的，现下也是不能了，表姐还未醒来，再聚实在没意思，只好提笔给窈窈写上说辞，改日再约！
回了水渊阁，看着在窝里睡得正憨的奶球，心里渐渐地平稳下来，到是没那么堵心了，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是一肚子糟心事，到是比不过这猫阿狗阿活的舒心！便心下想着，这奶球还真是命好摊上她这么个好主子！
“小姐，相爷回来之后叫了大爷去书房。现下大爷应该回了院子”清月匆匆从外间带着齐思窈的书信回来！顺便打听到前院的情况，赶紧跟小姐说上几句！
秦桑想着就赶紧让人把小厨房里温了一下午的粥给兄长送去，这个时候喝些粥怕是比什么都来的舒坦，跪了一早上怕是这会子，冻的不行！
“窈窈，让人送来的？”秦桑看着书信，打开之后，本来有些阴郁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这齐思窈真是个活宝，这会子竟然关心起八卦来，把外面传的那邪乎的谣言一字不差的写下来，竞有厚厚一沓，最后还表上忠心，说是自己很相信桑桑姐姐，希望初五见面得的新年礼厚重一点！顺便透露自己准备了很贵重的新年礼物给她！
晚间里因着齐思窈的书信，秦桑心情好了不少，去看了因为吹风发烧的兄长，又去爹娘院子闲聊了一会儿，得知惜君表姐已经醒过来了，现下已经替她成澄清了真相，只说是因为在梅园吹了风，一时有些不查才晕倒过去！便合计着明日登门去看看，却被苏浅娘拒绝，说是再等些日子！各种缘由听娘亲分析之后，也觉得有理，就安奈下了心意！
“清念清月，你们俩也早些安休息吧！我这真不用你们值夜”
秦桑撵了他们回去，她实在不习惯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人在脚下打地铺！
等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她隐约听到窗户口有声响，立刻脑补出什么采花大盗之类的，精神的不得了，赶紧紧张的从床下小心翼翼的下去躲起来，直到影子进来！
秦桑拎着一个发簪狠狠的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