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偷听

“孙儿秦冶，愿外祖父外祖母福寿安康，松柏齐肩”
“孙女秦桑，愿外祖父外祖母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秦桑紧紧的跟在兄长身边微微低头送上贺词，请原谅她一时紧张只剩下这两句祝福语了，虽说不上有什么新奇特别，但总算是不会出错。
“好孩子，都赶紧起来吧”
一个慈祥的声音唤他们起来，秦桑被一个老嬷嬷搀扶起来，怯生生的抬头看向前方，装可怜什么的她现在信手拈来！她现在的演技要比刚来的时候自然了很多！丝毫看不出破绽，当时她可是对着镜子练了很久的！
苏家老夫人自二八芳华嫁进苏府，料理府上诸多事宜，是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太君了，大大小小的事情见过不少，经历过的风雨也是能说个几天几夜的，眼前精致的小丫头是她嫡亲嫡亲的外孙女，现在别看现在小鹿一般的眼睛看着你，但实在不招她喜欢，那原来可是个让人提不起兴致的泼皮，苏老夫人曾不止一次怀疑这是自家那书香门第培养出来的小闺女吗？不过眼下落了一次水，倒是转性了，看着倒是没有原来那般上不来台面！难不成真是佛祖显灵！看来找机会得去静安寺还个愿！
等到兄长被不苟言笑的外祖父领取书房考校功课，屋子里男性都去了前院谈正事，虽然她也不懂都大过年的还要聊正事，但古代男子大多如此！
整个正厅就留下了女眷在话家常，秦桑跟着苏浅坐在离苏夫人很近的地方，不敢轻举妄动，连表姐惜君朝她看了好几眼，她都没敢搭理，换做在别的地方她早就眉飞色舞起来，依稀记得刚才老太太看她的眼神里面有着几分审视！
“桑丫头，到外祖母身边来！”
“是”
正愣神的秦桑，听到这一慈祥的声音，一个激灵站起来，答的清脆有力，兴许是起的太猛，到是惹得本就关注她的众人捂嘴偷乐，这姑奶奶家的姑娘怕不是来活跃氛围的！确实比以前看着没那么精明！
苏夫人慈眉善目的，但是秦桑就是没有看出来这老太太有多喜欢她，刚才进门请安同是外孙，对比对待兄长的态度，再看看自己，她心里还是有数的，讨人嫌了十几年，乍一变好，真的很难让人信服！所以她尽可能的做到礼数周到，不卑不亢即可，只要不再给她亲娘亲爹丢脸就行！毕竟无论原身还是她自己，亲情都缘薄，她习以为常没什么伤心难过的！
“身子最近可还好，听你娘说，落水之后一直在家将养着，未曾出门，到是比之前听话了乖巧许多，堂堂丞相府的姑娘家还是少抛头露面，多学学你表姐，不要太多争风头，出洋相，好好的学些闺阁女子的规矩，是定了亲的人了，不能再张牙舞爪的惹是生非，别给未来夫家抹黑丢人，那你丢的不就只是秦府，苏府的脸了，还有定威侯府的脸。。。。。”
雕花的金丝檀木靠椅上老太太念叨个不停，不时的还抿上一口茶，润润嗓子，也没人敢拦着，苏家是世家大族人多规矩大，你看屋子里乌央央的人就知道！
秦桑也理解阿娘不可能为了闺女，当众下了她亲娘的脸面，毕竟也是她不守规矩在前！只能认认真真的听训！
“翻了年，十三岁了，倒是大姑娘了，换做以前，定是听不了我这老太太的这般训诫，行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近些来”
苏老夫人摆摆手招呼着秦桑过去，若不是她这外孙女以前过于顽劣，谁又不喜欢这如花的小闺女，毕竟这姑娘这这一辈模样最出挑的！看着让人舒坦！
“是，外祖母”
秦桑乖乖的向前，被老妇人养尊处优的手拉起来，套上了一个血玉色的镯子，上面还用金丝在里面镶嵌的图案，让人不感叹巧夺天工，秦桑也知贵重，但长者赐，不敢辞！旁边的吸气声，让她知道怕是惹了人眼红了！
“桑儿，谢过外祖母”
“这镯子养身你带着玩吧！去跟你惜君表姐去院子里看看新开的梅花！刚才就看她对你丢眼色，真是促狭鬼”
秦桑知道苏老夫人不见得疼爱自己，但是对自家嫡亲的孙女苏惜君到是疼爱的不得了，现下一打趣，到是让小姑娘有些不自在，不停的搅着手里的绢子！
跨出正厅的门槛，绕过曲折的回廊，等听不到厅内的闲聊声，秦桑才听到惜君表姐耐心的开导和安抚！
“外祖母是个不苟言笑的性子，但是实在是非常和蔼可亲的，你莫要害怕，常人都会如你一般的，看得出来外祖母对你改观很大，咱们不急，一点点来，外祖母会更喜欢你的”
惜君表姐拉着秦桑的手，秦桑微微松口气，来时爹娘已经再三给自己心里准备，她到是不算意外，不过听着表姐暖心的话语，实在是有些感动！
“表姐，这是去哪？”
“带你，嗯，去前面的亭子看看梅花，这个季节府上的红梅开的正好，祖母偏爱梅花馅饼，桑桑可以采一些回去，讨祖母欢喜”
正是寒冬腊月，梅香之气扑面袭来，还未踏进园子，就能闻到浓郁的花香，离得近了，能看到大片的红梅树，修剪的整齐，挂着红梅，仿佛让冬日也少了丝寒意，确实是少见的美景，这样大的梅林，想来只有苏家这样的传世之家才有时间经营培植。
采梅需亲自动手摘花方显诚意，但真正的世家又怎么会让娇养的姑娘寒冬里摘梅花，若是冻伤或是着凉，便得不偿失，所以也就是做做样子，让园子里专门料理梅花的丫鬟来采摘，亲口指挥上几下，便也算是亲自摘取，秦桑学着表姐的样子采了几株便交给旁人。
“表姐在看什么？”
“没什么！”
“实在是冷，咱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