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抉择

鉴于对方曾经是入梦者的关系，楚山手握破阵刀，谨慎地向对方靠近，可能是看到银手的关系，他这次并没有逃跑，只是痴痴地看了楚山一眼，随后便再次发起呆来。
楚山见状便放下了戒备，让银手看住对方后，楚山开始在这件屋子里来回检查，衣柜、床底，甚至是刚刚对方盯着的天花板都被楚山检查了一遍，但是没能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接着楚山便把重点放在了疯子的身上，他花了整整半个小时尝试和对方沟通，但无论是语言询问也好或是文字询问也罢，都得不到对方任何的回应。
末了，失望的楚山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银手见状强笑道。
“没事，你已经尽力了，我在这里只要小心点总会活下去的，与凶险的梦魇空间相比，待在这里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倒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银手说的轻松，但楚山还是能从他的眼中看到深深的落寞与失望。
这是肯定的，暂且不说这里的深潜者，光是独自一人，远离文明社会的孤独生活就足以将人逼疯，那个不知姓名的入梦者就是最好的例子，更别说银手在现实中一定还有着家人和朋友，一只被困在这里的银手对他们来说与死亡无异。
楚山拿出包烟，在给自己点上之后又递给了银手一根。
烟雾缭绕，两人默默着抽着烟，一言不发，屋内只剩下了疯子意义不明的呢喃声。
“对了，异形梦境之后你怎么样了，我感觉你实力进步的好快。”
半晌，盯着窗外的银手随口问道。
楚山看了眼银手，对方的眼神如同没有焦点一般望着窗外，他的心思明显不在刚刚的问题下，只是想要打破屋内这沉闷压抑的气氛罢了。
不过楚山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便开始讲述着自己之后的经历，
不过就在楚山讲到了自己获得征军令，建立了逆潮小队并成为队长时，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疯子却突然瞪大了双眼，口中大叫着冲向楚山！
楚山下意识地就举起了自己武器，然而下一刻他看见这名疯子来到自己身前后竟是双膝触地跪了下来！
疯子抱住了楚山的双腿，一边流着泪一边说着什么，尽管疯子说的都是些类似于哑巴的嗯呀声，但楚山还是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对方的乞求之意。
银手刚想过来将疯子拉开，楚山便挥手示意他不要这么做，他看着脚下的疯子若有所思。
“银手，这个疯子真的知道如何重新获得入梦者的身份。”
听到了楚山的话，银手有些不解。
“刚刚我们没有任何的动作，然而疯子却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我们与他素不相识，唯一能够让他如此激动的原因，只怕是他在我刚刚的话中听到了与获得入梦者身份有关的词语！”
银手身体一震，楚山说的不无道理，那么那个词语只怕是......
楚山与银手对视了一眼，对于那个关键词他俩心中都有了猜测。
楚山低头看着疯子，缓缓地重复道。
“......队长？”
疯子闻言连忙点头，他一边点头一边还不住地拽着楚山的裤脚，生怕他跑掉，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至此，楚山和银手大体已经猜到了重新获得入梦者身份的方法，银手下意识地看向楚山，嘴巴微微张开，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楚山明白，银手心底里是想要自己让他重新获得入梦者身份的，不过却又一时不好开口，毕竟两人非亲非故。
不过下一秒，银手便接到了来自楚山的邀请，梦魇空间的声音重新在他的耳边响起，曾几何时，银手一直很讨厌梦魇空间冰冷而机械的声音，但是现在时隔半年，听着那熟悉的声音，银手却有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接收到外部讯息......”
“你收到了来自逆潮小队的邀请，是否加入该小队？（注意，这项举动会使你重新获得梦魇印记。）”
银手抬起头，楚山正在微笑着看向自己，一只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银手见状眼角湿润了一下，随后他便重重地握了上去，在二人握手的一瞬间，银手接受了楚山的邀请，他正式成为了逆潮小队的一员。
看到梦魇空间的提示，银手激动地给了楚山一个大大的拥抱，看着银手这个汉子眼角的泪光，楚山也是一阵唏嘘，死亡与疼痛对他们这些每日出生入死的入梦者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与世隔绝的孤独与看不到未来的绝望真的能将任何人给逼疯。
等到银手的心情平复下来，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仍跪在地上的疯子，见到银手重新成为了入梦者，疯子神态愈发激动，脑袋在地上磕的砰砰作响。
倘若对方神志尚清，楚山或许还会考虑将其加入自己的小队，对方能够在这座小镇活这么久，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并且救命之恩还能大大加强两人之间的信任。
但是现在对方已经与疯子无异，在超市时他看到楚山的第一反应是逃跑而不是战斗，这说明他的战斗能力几乎已经全部丧失，这样的他与一个普通人无异。
若他在加入小队回归梦魇空间后能主动离队还好，但是连话都不会说的他又怎么能提出离队申请呢？而如果楚山强行把他提出队伍，那么自己将会遭受减少一属性点和100梦魇点数的惩罚。
要知道，每一个属性点对入梦者来说都无比的珍贵，把能够直接提升战斗力的属性点比作入梦者的生命都毫不夸张，因此若是将他加入小队后，楚山是不可能强制他离开的。
而那样的话也就意味着逆潮小队仅有的五人名额就要被一个没有战斗能力的疯子给永久占据，这样的结果是楚山所不能接受的。
想到这里，楚山便将组队道具-征军令的相关信息展示给了银手，看到强制队员离队的惩罚后，银手一下便明白了楚山的意思，尽管对方在没有发疯之前还间接地帮助过自己，不过现在的队长是楚山，于情于理，银手都没有资格让对方冒着巨大的损失来留下对方。
银手重重地叹了口气，愧疚地看着在地上不住磕头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