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合作

顾梦蝶轻笑，抬腿一脚揣在符玑腰上，将他从房顶踹了下去。
符玑有些狼狈地落在卷雨楼前的空地上，顾梦蝶从容地掸了掸方才沾在衣袖上的烟灰道：“真是不好意思啊，这世上绝大部分毒药对鄙人都没有效果。”
早在闻到符玑身上的药香判断他可能是一名大夫的时候，顾梦蝶就已经猜到他可能会用毒了，故意踩上他设下的陷阱是为了试试中原毒术的水平。
方才那毒烟确实厉害，若不是顾梦蝶体内蝶蛊将毒烟的药性全部都吸收消化，再高的武功修为在这毒烟面前都要束手就擒。
“还是占玉你大意了，既然知道她会蛊术，怎么还用毒呢？”秦啸推着秦竭枫的轮椅来到符玑身后道。
“确是我大意了。”符玑捂着自己被踹地生疼的肋骨道。
顾梦蝶运起轻功翩然落地，手中蝶刃光芒褪去，收进袖中微微躬身道：“见过王爷。”
“确实见过。”秦竭枫道。
符玑一脸莫名道：“你们在哪见过？”
“既然都见过了，何不以真面目示人。”秦竭枫道。
顾梦蝶轻笑：“此处人多眼杂，在下的身份不便暴露。”
“此处都是王府的暗卫和心腹，本王信得过。”秦竭枫淡淡道。
顾梦蝶垂下眼帘幽幽道：“都是王爷的人，王爷信得过，在下信不过。”
今天以真实身份来见秦竭枫，她已然是走了一步险棋，绝不能走漏了风声让其他人知道顾梦蝶就是蝶王。
更何况她对秦王府中并非铁板一块的怀疑也不是空穴来风，若这府中真是铁板一块，他秦竭枫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秦竭枫眉头微蹙，半晌之后方才道：“也罢，你们都退下，我们上去谈。”
符玑推着秦竭枫进了卷雨楼，楼中的侍卫和暗卫都已经离开，连带之前被顾梦蝶打昏的也不见了踪影。
符玑把秦竭枫推到桌边也十分自觉地做了下来，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顾梦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伸手取下了自己的面纱。
“你······你不是顾家的大小姐吗？”符玑眼睛瞪得溜圆，他怎么也没想到顾梦蝶竟然会苗疆蛊术，而且还有这么好的身手，“你到底是什么人！”
“顾府大小姐，西河岳氏的外孙女，还是······”秦竭枫看着顾梦蝶的眼睛缓缓道，“森罗殿九幽王坐下三王之一的蝶王。”
“蝶王！”符玑满脸的不可思议。蝶王竟然是女的，而且还是尚书府的大小姐？
“刚才你用的那件幽蓝的武器，就是蝶刃吧。”秦竭枫看着顾梦蝶的指尖道，“没想到销声匿迹已久的蝶王竟然重出江湖了。”
顾梦蝶笑道：“秦王殿下见果然多识广。”
秦竭枫却不接话，又用笃定的语气道：“但你不是蝶王，或者说不是之前的蝶王，之前的蝶王是你什么人？”
“此事与王爷无关，不过为表诚意我也不是不能说，先代蝶王正是家母。”顾梦蝶道，“听王爷言外之意，似乎见过家母？”
秦竭枫看了她一眼，用平静的声音道：“十五年前，令堂曾奉九幽王之命刺杀父王。”
“······咳。”顾梦蝶拿起茶杯想要掩饰这一瞬间的尴尬，却发现杯子里根本没水，只好又悻悻地放下。
“噗——”符玑看到她的小动作，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位是······”顾梦蝶看着尚未来得及收敛笑容的符玑道。
“在下符玑，是个乡野郎中。”符玑微笑道。
“哦，乡野郎中啊，怪不得。”顾梦蝶挑眉，“毒术不怎么样，医术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切，敢笑话她，咱们看看谁更尴尬。小肚鸡肠的顾梦蝶如是想着。
符玑一噎，也顺手拿起茶杯想要掩饰，旋即发现茶杯是空的，亦是将茶杯不尴不尬地放回了桌子上。
符玑对于自己的医术还是有信心的，他猜得到毒烟会对顾梦蝶无效八成是因为蛊术的关系，他之所以会留下就是为了弄明白蛊术是怎样克制他的毒术的。
这回轮到秦竭枫忍不住笑了，符玑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秦竭枫很给面子地收敛了笑意，命人到了一壶茶来。
“闲话少叙，今日你是以蝶王的身份来的，还是以顾家大小姐的身份来的。”秦竭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问道。
顾梦蝶淡笑道：“森罗殿有规矩，有关秦王府的生意一律不接，所以以蝶王的身份，我不会来；顾府大小姐六岁丧母养在深闺，若是以顾大小姐的身份，我来不了。所以今日，我是以顾梦蝶个人的身份来，是想和秦王殿下谈点儿合作。”
“合作。”秦竭枫挑眉，“你想怎么合作？”
顾梦蝶的眼神在秦竭枫动弹不得的双腿上扫了一圈道：“王爷的身体里有蛊，此蛊若是不除，保守估计王爷的后半生基本是下不了地了，而我可以为王爷解蛊。作为交换，成婚后你需要给我提供足够的私人空间，以及出入王府的自由，并且保证一切对外保密。”
秦竭枫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笑道：“你倒是干脆。”
“虽说并非完全没有办法，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再要拒婚对于你我而言都不是最好的选择，既然最终还是要合作，我们就没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顾梦蝶道。
嫁入秦王府，若是没有秦竭枫的关照，顾梦蝶蝶王的身份迟早会暴露；而秦竭枫身中蛊术，若是找不到解蛊之人，他这辈子也就下不了地。
两个人的底牌都很明确，彼此手中也都有对方最想要的东西，在这样的情况下再么谈，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倒不如直接一点。
“其实你和我都很清楚我所提出的就是最佳的合作方案。”顾梦蝶尝了尝秦王府的茶悠然道。
秦竭枫凝眉片刻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体内有蛊的？”
顾梦蝶道：“前日在宫中与王爷遥遥相对，我便感觉到王爷体内有蛊的气息，至于最终确定王爷中了蛊，还是方才见到王爷之后。”
不过是宫中匆匆一瞥，顾梦蝶便能发现他体内有蛊，看来她的蛊术确实不凡。
秦竭枫放下了心中对顾梦蝶蛊术的顾虑，终于道：“顾小姐的提议，本王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