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末日来临（七）

他似乎总会在她到家的十分钟后死去。
饶是易水寒在望海市吃喝玩乐了一整天，那个记忆里还算伟岸的男人还是撑到了她回家后的十分钟。
有人给他的生命定了个时。
中年男人如同枯败的杂草一般，腐烂在天鹅绒堆砌的被窝里，怨恨的眼神让易水寒看了有些不舒服。
‘这也是剧情因素？’她不知道0523口中的不可抗力因素是不是也将这一段囊括。
【可以说是。】
它总会给自己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但只要不是确切的答案对于易水寒来说就是否认，出于两套法则的维护，一是任务的规则一是AI对她目前身份的忠诚，0523只能给她这么一个模糊的答案。
易水寒对顾泽有了新的认识，他操控着有关于易水寒的一切，并且事无巨细。
那么唯一的意外就是一个月后她投奔女主楚云，不知道顾泽会怎么看待这个必须发生的意外。
他们隔得也不是很远，那个家伙正躺在几公里外的实验室里，说不定还在欣赏她的表情。
那双无神的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即便它的主人已经死掉了，易水寒还是不能忽视那里面的咬牙切齿的红光。
她掏出自己身上的匕首，挖掉了那双眼睛。
【少校！】
眼睛里果然有东西，一个小纽扣，泛着微弱的红光。
也就是一直在吓唬她的东西，她可以肯定是顾泽给她的惊喜。
易水寒磨砂了纽扣两下，然后随意丢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将它碾得稀碎，一同被碾碎的，还有那对眼珠，她用的力气不小，即便是有弹性的玻璃体在她的脚下也像战败的俘虏一般可以轻易处决，法兰绒地毯上溅到了不少血迹，阴森的房间看起来像案发现场。
【少校不愧是联盟最出色的预备役。】
【但是少校，根据所属界面的法律，这属于破坏尸体罪。】
0523总是会这么恰当地提醒易水寒不得当的行为，但易水寒不在意。
“明天不会有警察来，后天也不会。”
如果易水寒没有猜错的话，大概这段时间顾泽已经把丧尸病毒投放到世界的各个角落了。
像瘟疫一样蔓延。
可以肯定的是不会通过空气传播，不然之后不会出现后来的人类和丧尸共存的画面，所以说，顾泽一定花费了不少功夫。
制造一个人间炼狱没有想象中简单。
易水寒去厨房准备找点速食食品，她有些饿了。
冰箱里里贴心的准备了一些食物，烤西蓝花和烤土豆，多放黑椒，只需要微波炉加热一会儿她就可以享用了。
虽然楼上还停放着一具尸体，但这不影响易水寒的食欲，血腥味早就不会影响到她了，顾泽真是个出色的驯兽师。
她现在只需要在这座熟悉的房子里好好休息，然后等待着楚云来敲响她家的大门。
0523大概意识到它所尊敬的少校在这个世界接受的东西导致她情绪出现了些问题，这是类似任务的弊端，沉浸式的任务总会带来一些副作用，它不清楚最终回到联邦的到底还是不是他们所需要那个战士。
但，总归得回去一个战士。
…………
“明天不会有警察来，后天也不会。”
少女的声音响彻在实验室内，清冷而悦耳，屏幕上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已经没有少女的身影，但这阻挡不掉顾泽的热情。
他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高挑的少女自信满满笃定不会有警官找上门的模样，他乖巧的作品没有对那具该死的尸体惊慌失措，也没有痛哭流涕，比他预想中还要冷静一点点。
这让顾泽的脸上一直都挂着堪称欣慰的笑容，在空无一人的实验室里显得有几分诡异。
“聪明的女孩。”他抚摸着黑曜石般的手镯，“我会来找你的。”
…………
夜晚悄然而至，街道上还有熙熙攘攘的行人，年轻的男男女女们享受着灯红酒绿的夜生活，他们中间有不少人突然停下动作，眼球在一瞬间变黑，犬齿慢慢变长像是蛰伏的野兽，准备开启一场饕餮盛宴。
安逸的现状即将被鲜血打破，人类中间出现了叛徒，那些被恶意植入的东西，操控着人与人之间的厮杀。
工作中的卫星或许会发现，这群厮杀同类的“怪物”隐隐约约都在保护着望海市的某座别墅，以该别墅为中心，清剿着周边的一切。
而身处中心的易水寒，睡得很是香甜，展开的眉眼和微微翘起的嘴角证明着她在做一个美梦。
梦里大概没有外面的行尸走肉，床头的匕首在月辉下带着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