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声讨王氏

次日一早，洛妩离还没起来，宿玉就跑进来告诉她前堂蒋氏已经闹上了。
昨晚容娘又问了她许多关于拍卖会的事，最终敲定容娘出钱，魏如琼出垂云纱，她负责拍卖当天所拍卖的成衣图稿。
一来二去回抒离阁的时候都过了寅时了，在千衣坊又喝了许多的茶水，辗转难眠，现如今是困得不行。
不过今日是断断没时间补觉的，想来蒋氏也应该查到那两个丫鬟在潇湘院了，那么接下来，她就该对王姨娘发难了。昨晚的意外收获，要是被洛明言知道了，只怕就算蒋氏背后有太后，也会被赶出平宁侯府吧。
“小姐昨晚可是没歇息好？”宿玉手指翻飞的替洛妩离梳着发髻，看着洛妩离眼下淡淡的乌青，宿玉有些自责最近是不是没有照顾好小姐。
候在一旁的夏荷却是一脸了然的模样，想来昨晚离府，夏荷应该是知道的。
夏荷现在已经被洛妩离升到了一等丫鬟，毕竟以夏荷的武功，在外面打扫粗活的确实是有些可惜了，更何况，夏荷如今对她的态度还不明确，放在身边也能留个心眼。
洛妩离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比起前世日日训练执行任务的风吹日晒，现在倒是白皙了许多。刚重生的时候，洛妩离就发现这位洛二小姐的容貌和前世的自己竟然惊人的相似。
发髻梳好后，宿玉拿起一支雪玉绕银流苏簪子给洛妩离簪上了。
洛妩离抚向发间的指节大小的雪玉，“是父亲拿来的吧。”
宿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她担心小姐知道是侯爷送来的就不簪了，虽然以前侯爷似乎很不喜欢小姐，可侯爷到底还是小姐的亲生父亲，她还是希望小姐和侯爷的关系能缓和下来的。
洛妩离沉默片刻，“走吧。”
千衣坊的绣娘果然是顶好的，裙边细绣的睡莲随着洛妩离青绣鞋的走动仿佛变成真的一般微荡了起来，鸭卵青色的上襦，外罩着素色的薄纱，越发显得婉约秀丽。
洛妩离到前堂时，洛明言板着脸坐在主位上，蒋氏做得一副端庄的样子坐在下首，眼中划过几分意味不明的欣喜。
“到底何事？非要劳师动众的把大家都叫来。”洛明言的语气中透着丝丝的不耐。
蒋氏见人都到齐了，便扫了几眼王姨娘，轻咳几声，“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昨日老夫人病倒的事了，王氏你可知罪？”
坐在蒋氏身边的洛芸蝶也跟着面目不善的看向王姨娘，自从上次买了千衣坊新出的衣裙后，她很快就成了那些贵女们追捧的对象，毕竟千衣坊的衣裳要价可不低，即便是洛芸蝶也是拿着太后赏赐给她的银子才买下来的。所以她现在对王姨娘这种穿金戴银的样子十分不满，王家是富商，所以就连洛灵珺的衣裳也都是千衣坊的，她一个侯府的嫡女，竟然过得连庶女都不如。正好现在母亲有法子对付王氏，她当然也要狠狠的踩几脚。
“王姨娘你可真恶毒！竟然敢对祖母下手！”
洛妩离看着义愤填膺的洛芸蝶只觉好笑，这平常没怎么看着孝顺老夫人，这种时候就第一个跳出来了。
王姨娘听了洛妩离的话，也知道自己此刻不能乱，定了定神，嫣红的口脂扬起一抹笑，“三小姐可别乱说，我怎么就对老夫人下手了？”
王姨娘不慌不忙的样子让洛芸蝶生了几分疑虑，这王氏未免也太淡定了，哼，待会被爹爹赶出去的时候看她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王姨娘，你我也共同服侍了侯爷多年，念在姐妹一场，我也不与你争执，直接把边香和镜水带上来吧。”蒋氏仿佛十分不忍却又无可奈何一般。
洛妩离看了一眼微蹙着眉的洛潇然，想来蒋氏是直接去长姐那里要人了，偏偏长姐还真不能不给她。
洛明言沉默不语的看着蒋氏，听到王氏要害洛老夫人似乎也没有动怒，但也没有出声阻止蒋氏。
洛明言这个人，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洛妩离现在还想不明白，皆说平宁侯与侯夫人十分恩爱，可她也没看出来洛明言有多喜欢蒋氏，反而像是一种投鼠忌器的感觉。洛明言身上的疑点太多，她隐隐感觉，洛明言暗地里做了很多不可告人的事。
不过片刻，边香和镜水就被蒋氏身边的曹嬷嬷带上来了。
被关押了这么些天，两人的衣裳头饰倒是异常整洁，不用想就知道是蒋氏的手笔，估计怕两人改口，又答应了什么好处。
边香的父亲和兄长已经死了，蒋氏可能不知道，但是她也确实没有二人的行踪了，所以蒋氏很有可能是在骗边香。
洛妩离倚着鎏光雕花梨木椅，姿势优雅又带着几分慵懒。她倒要看看，蒋氏这出戏要怎么唱。
“你们二人将昨日之事尽数道来吧。”蒋氏目光如炬，似乎十分急切。
王姨娘轻哼了一声，如杏仁般的大眼轻蔑的扫了眼跪在堂前唯唯诺诺的二人。“按照家规，背主的奴才可是要被杖毙的……”王姨娘幽幽的声音让镜水打了个冷颤。
“王姨娘还是先担心自己吧！”洛芸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说吧，看看你们都做了些什么事？”洛明言的声音具有十足的威严，此话一出，洛芸蝶也不敢挤兑王姨娘了。
“回侯爷，奴婢是王姨娘院里的丫鬟边香，前些个日子大小姐封妃，侯爷吩咐了不让告诉老夫人，可王姨娘记恨老夫人平时对她多有责罚，所以故意让奴婢二人到老夫人面前说起大小姐的事，老夫人舍不得大小姐，直接就被气倒了。奴婢二人深知犯下大错，可主子的命令也不敢不从，还望侯爷饶命啊！”边香声泪俱下的磕头，镜水也跟着抹眼泪。
蒋氏听完作痛心疾首状，“侯爷，妾身身为主母，怪我往日里对妹妹太过纵容，没有管教好妹妹，今日妹妹做下这些错事，也不能全怪妹妹，还请侯爷一并责罚！”
这明面上是替王姨娘求情，实际上是不给王姨娘辩解的机会就直接将事情咬定了，还暗指王姨娘往日骄纵无道，自己管不住，借机问洛明言要府中中馈之权，又体现了自己的宽容大度。
蒋氏的心机果然不是洛芸蝶那种半大的孩子比得上的，倘若是原主在这，估计还真有可能被糊弄过去跟着冤枉王安姨娘，可现在她已经是两世为人，自然不会看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