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坐实王氏

洛明言似是考究的眼神打量着王姨娘，随即眼神锐利的看向蒋氏。
“王氏，你有何话可说？”
王姨娘满脸诧异的跪了下来，“边香镜水你们二人怎可如此冤枉我？边香你以前虽然是夫人院里的，可我待你也是极好的啊，之前我听说你哥哥嗜赌，经常欺负你问你要钱，这几日院里都没有看到你当差，我还以为是又被你哥哥关在家里了，所以昨日还派了人去你家里找过你，可是到了却发现家中空无一人。镜水就不用说了，是我自己亲手从牙婆那里买下来的，莫非我待你二人不好，你们要如此冤枉我？”王姨娘说着也摸起了眼泪，手上的镯子也随着动作叮铃作响。
“父亲，此事还有待考量，祖母平时虽严厉，却从未针对过王姨娘，倘若这般就能心生怨怼，可见心胸之狭隘，王姨娘在侯府多年，平时虽性子急躁了些，可处世向来是光明磊落，依女儿所见，此事还需彻查一番才好。”洛潇然还未进宫，可宫中的礼仪嬷嬷在圣旨下来的第二日就到了侯府，洛潇然这两日越显端庄雍容。
别说是一个祥妃，就算是做皇后都够了，魏京第一美女，怎么能便宜了皇帝那个老头。
边香听到王姨娘说家中无人，便以为是蒋氏把父兄给扣起来了。又看洛明言似乎并无责怪王姨娘的意思，这要是抹黑不了王姨娘，她自己就得出事了。
边香咬了咬牙，“奴婢房中还有一支蝙蝠金丝簪子，是王姨娘用来买通奴婢的，侯爷若不信大可以前去查看！”
“蝙蝠金丝簪子京城只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何以见得就是王姨娘的？”
洛潇然定定的看着边香，看得边香有些心虚，却还是硬着头皮说，“这个簪子和其他的不同。”
“这个簪子是侯爷……是侯爷以前给楚夫人的。”
此言一出，洛明言直接拍桌而起，多年的沙场征战让他有了上位者的威严，“你说什么？”低沉的嗓音让这份威严更甚几分。
众人噤声，只有坐在王姨娘身边的洛灵珺直接被吓得哭了出来。洛明言对待子女向来和蔼，即便是庶出的洛灵珺也十分疼爱。这是洛灵珺记忆中以来，慈祥的父亲第一次发怒。
洛灵珺是紧挨着王姨娘坐的，可惜王姨娘现在也没法子安慰她，只能由着她哭。
边香和镜水二人跪在地上颤颤巍巍，边香没有想到洛明言会这般动怒。
“四妹。”打破这份紧张气氛的，是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洛妩离，“坐这边来吧。”
洛灵珺的包子脸上挂着两行泪珠，害怕的看着陌生的爹爹，又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淡雅温柔的洛妩离。
“快去。”
是姨娘在悄悄推她，洛灵珺不傻，她知道待在二姐姐身边，二姐姐绝对会护着她，可是姨娘……爹爹要是真的责怪姨娘可怎么办？
洛妩离想的可不是简单的护着洛灵珺，王姨娘虽然只是姨娘，可是洛灵珺却并未送到蒋氏院里，蒋氏因着这个事跟洛明言说过许多次，洛明言却只是表示知晓了。
洛灵珺踟蹰了一番，还是跑到了洛妩离身边，见爹爹并未怪罪，洛灵珺连忙躲到了洛妩离身后。
蒋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过她现在可没空管洛灵珺，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从王姨娘手上把中馈之权夺回来，区区一个庶女，将来连嫁给谁都是要由她来相看，还不是任她拿捏。
洛明言此人，无论是带兵打战，或是为人处世，向来都是雷厉风行，众人恍惚之际，就已经有洛明言身边的人把这蝙蝠金丝簪子拿过来了。
洛明言略微端详了一番，簪子并不是什么上好的玉石玛瑙，连洛妩离都看得出来，不过洛明言却记得这是他从大魏同西荑边境带回来的送给楚妍的，所以蝙蝠的样貌也与中原的有所区别。
他当年满怀欣喜的想把簪子送给楚妍却又担心她身为楚家嫡女会看不上这个普通的簪子，没想到楚妍却十分喜欢，记得当时妍儿也是被这不同以往的蝙蝠吸引了注意力。即便这支簪子不过几文钱，可妍儿还是将它保留至今，说到底，还是他对不住妍儿。
蒋氏怨恨的看着自己丈夫眼中对别的女人的怀恋，曾几何时，她也是模仿着楚妍的一举一动，当年芳雅大会上楚妍惊艳众人时，她便立誓要变成楚妍那样的女子，可惜大约美人终究是薄命的吧，楚妍再怎么聪慧，到底也是在楚家金尊玉贵着长大，又怎么会懂宅斗之术，再如何惊艳到最后不也是败在她手里了？想到此处，蒋氏的脸上又带着些许的得意。
洛妩离将蒋氏的神情尽收眼底，为什么一提到楚妍，蒋氏会是这般反应？洛妩离很难相信，当时身为妾室的蒋氏，会不对楚妍下手。
楚妍的病是在生下原主时落下的，可是洛潇然出生时，楚妍应当是十分健康的，为何先后差不到一年的时间，会直接让原本健康的楚妍病入膏肓？
除去柳洛氏外，蒋氏是否参与其中？又参与了多少？
“王氏，妍儿的簪子为何会在你那里？”
王姨娘被这突如其来的簪子给问到了，这个簪子不是她的啊，这种货色的簪子，就算是王家的婢子都不会戴的，她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簪子。
“侯爷，此物不是我的。”可是她又断断不能说簪子太次，毕竟这是侯爷年轻时送给楚妍的。
“王姨娘你就承认吧，倘若不是你说给边香听，她一个丫鬟又怎么会知道这个簪子是爹爹送给楚……夫人的？”洛芸蝶原本想直呼楚妍的，可是一看洛明言阴沉的脸色就改口了。
“三妹此言差矣，知道这簪子的可不止是王姨娘……仅仅一个簪子，可证明不了什么。”洛妩离意有所指，蒋氏可远在王姨娘前面入府，如果王姨娘知道那蒋氏岂不是更清楚？
“不知轻舞可不可以为她们做证？”
柔柔弱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洛妩离垂眸，她就知道柳轻舞会出来插一脚。只见柳轻舞身着素色衣裳，挽着简单的单螺髻，未施粉黛，看起来面色有几分苍白。
蒋氏最先反应过来，柳轻舞的意思不就是要帮着他们指证王氏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们说的话洛明言不信，旁人的话总该相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