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忘了很多事

黑夜笼罩着大地，男人平躺着身子，嘴唇微扬，似是在做什么美梦。低沉的吼叫由远及近，林渊倏地从梦中惊醒。四周伸手不见五指，隐隐约约只觉得前方有沉重的呼吸，很近很近。
月亮透过云层照了进来，昏沉沉地更显诡异，但这也让视线清醒了不少。不远处正是一只碧瞳猛虎，龇牙咧嘴地望着他。
林渊看了眼这十米长的大虫，淡漠一笑，这般大虫也不曾见过，自己喂了他，倒也算进一步阻碍它灭绝了。这般想，他不由得笑出了声，低低呢喃着，“华华，我们以前还说要去训一只兽当坐骑啊……华华……华华……”
老虎似是不满意林渊这番模样，怒吼一声，呲牙咧嘴地向前冲。
林渊依旧笑着，眼睛轻闭，嘴角带着一丝餍足，像是在回想刚刚的美梦，他与她，深情凝望，举办着传统而古老的婚礼。
突然，四周没了声音。林渊微楞，抬眼瞧着，一个女子正立于老虎身上，冷冷地看着他。
他依旧靠在树上，但眼神不似之前那般浑浊，沉默良久才开口，“这是哪里？你是谁？”
“林冉！”那女子见他开口，出声道。林渊自然不知道林冉是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叫自己，但经过刚刚一番思考，他便觉得不对劲了。他之前明明不在这，这么大只老虎，这女人怎么能轻易驯服？
“不知道。”
“嗯？”女子眉头皱了起来，猛地从大虫身上跳了下来，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小渊，你……怎么了？”
“小渊？”只有华华这么叫过他。
“怎么了？”她的语气轻了下来，多了几分柔情。
“没，我忘了很多事。”
“是啊，灵力也没了。”女子给他嘴里塞了颗药丸，这才恢复了之前冷俏的模样，“回去自行领罚，神谷大地岂是你能随便进的。”
“你是谁？”林渊没管她表情，依旧靠在树干上，淡淡开口，“我不认识你。”
“哦？”女子笑了笑，眼里更多了几份讥讽，“怎么？连师父也不认识了？”
师父？林渊又是一愣，本不想理会，但这女子眼里似是要淬出冰，他撇了一眼老虎，这才开口，“忘了。”
“罢了，走吧，林冉！”
“林冉？”
“怎么？自己的名字也忘了？”
“我叫林渊！”
“林冉是你的表字”女子抚摸着老虎，动作轻柔，但语气却淡淡的。可林渊并没有什么心情，一方面刚从鬼门关回来，另一方面，也不知道来到了什么鬼地方。
他也盯着那老虎，笑了笑，“我不是林冉，也不是你口中的徒弟，认错人了。”
“嗯？”
“你看我哪里像他了？”
女子一愣，突然从腰间拿出一个画像，盯着林渊看了好久，嘴里喃喃道，“鼻子一样，眼睛一样，轮廓也一样……”
“……”
“我不是你徒弟。”
“你在质疑我的绘画技术？”女子冷目微敛，似是要将他扔在这茂密的森林中离开，林渊见状连改了口，低眉顺眼了下来。他并非不惜命之人，如今情绪已经慢慢平复，自然想出去瞧瞧。
老虎高大威猛，但在女子面前像是一只软萌萌的小猫，第一次这般近距离地瞧这玩意儿，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你这能力，也不知何时能得坐骑。”女子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林渊也没自讨苦吃，乖乖坐在大虫身上没有动。
出了森林，越过了几条河，他们来到了一个装潢格外严肃的地方。柱子高高耸立着，阶梯很长，隐隐约约能看到前方几座大殿。
林渊侧目瞧着，低头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