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鲛人化形

秦振将那二十三条鲛人塞上几辆囚车，这些鲛人穿着并不合身的衣服，有几个甚至衣不蔽体，只得屈辱地缩在马车的一角，相互遮蔽。
马车从大晋皇宫到靖王府的这一路，经过了大晋最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的长街之上，忽然出现了几辆囚车，从人群之中穿过，顿时引来了围观民众的一阵阵议论。
“看这几辆马车过来的方向，倒像是从大内出来的。”
“欸，你们看，这些人的腿好生奇怪，竟这样白，好像是在水里泡发了。”
“或许就是从那大内水牢里拖出来行刑的吧。”
“行刑？也没听说最近有什么大案，怎得突然多了这么多的囚犯，还有不少是女囚？”
秦振骑在马上，听到这些议论声，突然觉得不妙，他这时将鲛人一族从大内运到靖王府，众目睽睽之下，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这些京都的百姓看在眼里。
从大内运到了靖王府，靖王府可不是什么处决犯人的地方，怕是今晚整个京都的人都会知道，他秦振亲自押送鲛人一族到了靖王府，这么一则消息传出，必然都会引起各方猜忌。
到那时，秦文茵被妖怨缠身的消息不胫而走，秦家军被妖怨纠缠已久的事情就会被翻到明面上来。
秦振不禁拉住了缰绳，他的马跟随多年，他一个细小的动作，便立刻停了下来。
如今还有挽回的余地，秦振心里纠结着，他可以将这些鲛人驱赶到珍宝阁，珍宝阁经过这些日子的修缮，搁置这些鲛人还是绰绰有余。
他身后的侍从们看到秦振停了下来，急忙赶到他身边，问道：“侯爷，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秦振没犹豫多久就将刚才的那个念头抛掷脑后。
若是他权倾朝野之时，却护不住女儿，那握着的这些权柄也变得乏善可陈。
“继续前进。”秦振拍了拍马脖子，示意继续往前走。
这几辆马车之后，始终跟着一些好事之人，这本就是人来人往的大道，虽然手下的侍从驱赶了几次，但却是走了一批又来一批，人的好奇心就是这般旺盛。
待秦振一行人到了靖王府邸，发现柴伯早已经等候在王府大门口。
尾随着秦振一同来的那些个好事的人这下却是看不懂了，秦振与靖王之间的关系，甚是微妙。
若是论起身份高低，这靖王虽然是皇子却是比不得秦振在京都权贵之中更有身份。可毕竟是皇子，京都之人都知道青帝对靖王不管不顾，那是不曾刻意亲近却也没有刻意打压，年岁到了还顺顺当当封了王，先前那个笑王的封号也被青帝否了。
因为青帝对靖王的态度，难以捉摸。说不上在乎，毕竟靖王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掌握实权，可再怎么着，靖王也是除了太子之外大晋唯一的王爷。
物以稀为贵，身份也是如此。
一直以来，这秦府与靖王府刻意都保持了距离，只当靖王是个废物花瓶一般晾在一旁，仍由着他生根发芽。
可如今是怎么一回事，这秦侯爷居然亲自给靖王府押解犯人？
“欸，杜屠夫，这只知道靖王府建的大，不知道里面还建牢房了啊。”
“没准这靖王府就是用来关押犯人的，不然这靖王府哪儿能建这么大，都快赶上秦府了。”
“靖王府建的大不是因为这边荒凉地皮多么？”
这一群看热闹的人正在讨论靖王府究竟为什么能建这么大的时候，听到了柴伯中气十足的声音。
柴伯大概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向秦振行了以礼之后吼道：“多谢秦侯将鲛人一族亲自押解到靖王府，侯爷幸苦了。”
秦振听了，脸色忽地青白，他原本以为这鲛人一族被他亲自送到靖王府的消息怎么着也要等到晚间才会慢慢传出，他还有些扭转的余地，不曾想这柴伯是当众点明了。
秦振干笑着说道：“鲛人一族既然已经送到贵府，请柴伯与本侯走一趟祭神殿。”
“侯爷稍候。”
柴伯忙着指挥下人们将那些鲛人小心地从囚笼中扶了出来。
“便将他们先安置在镜湖，王爷说了，那静湖里得多养几条鲛人才好看。”柴伯高声指挥道。
秦振差一点就松了缰绳掉落下马。
“那车上的竟都是鲛人？”
“早就听闻鲛人可以将鱼尾化形成人腿，却是从未见过，这化为人腿后跟人一模一样啊。”
“那鲛婴岂不是也跟襁褓之中的孩童一个模样。”
“我听那去岁吃过鲛婴宴的王员外说，除了那尾巴，那鲛婴确实长的与人族孩一模一样，不过不离水直接便烹了，就还是那怪物的模样。”
“那若是离了水…这不跟吃人没区别了？”
“嘘，小心点，可别被秦家记恨上。”
鲛婴宴一向是珍宝阁名额最少的宴会，已经不仅仅是财力上的比拼，更多的是身份上的象征。
因而每年都有些像王员外这样的人，使尽关系只为去那鲛婴宴中蹭个桌角，但好处却是实在的，运气好能在上位者眼里留下点印象，总比平日里走投无门要好的多。
靖王府办事的效率很高，一炷香的时间不到，那些鲛人便都已经妥善安置了，柴伯只身一人跟着秦振去往祭神殿。
秦振回忆起刚才靖王府下人们有条不紊的行事作风，却是去之前有些不太一样。
秦振一行人终于赶回了祭神殿，他在前面健步如飞，手里还拽着柴伯，柴伯身体虽好，但毕竟不是像秦振这般的练家子，脚程赶不上秦振，被拖拽地有些吃力。
楚云旗与顾灵雨百般无聊之下，正在祭神殿四处转悠着认路，远远看见柴伯被秦振拖着走过来。
顾灵雨看到他脸上原本愉悦的神情瞬时就变得冷冽起来，眼神也闪过了一丝凶狠，只是很快就调整回了常态。
顾灵雨看着那被秦振拖拽着的柴伯，心道这人还真是护犊子。
“靖王殿下，本侯已经按你的要求，将鲛人一族全数送到府上了。”秦振将柴伯往边上轻轻一推，柴伯下盘没站稳，差点绊了个趔趄。
“全数？“楚云旗看向了柴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