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伊雷凡

二百年，足够三四整代人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从孩提到垂暮，从豆蔻到老妪，从摇篮到坟墓，三代或者四代人，对于巫师世界的人来说尤为明显，如今在唐锋手里，曾经的巫师和教会辉煌的战斗早就成了局限于少数高层的机密。
他记得，在巫塔整整五百卷、千万字的《巫师通史》里，正式提起冰河的时间大概是在三百年前左右，是某个巫师的朋友，一个喜欢探险的普通人游走四方，钟爱人迹罕至的险境，他带回来的游记里记载了冰河极度低温但是绵延不绝的景观。
在此之前，古老的巫师们没有发现冰河的奇迹，更没有什么水滴的传说，直到最近一次守护之战结束后，雨滴才在大陆上展示出神秘的力量，关于他们的记载只不过是只言片语，就连“雨滴”两个字，都没在正史里出现过，在此之前，唐锋甚至一度怀疑他们是否真的存在过，是否延续至今。
唐锋在议事厅里，大门关紧，将三个凳子接到一起，身体靠着壁炉，一面烤火，一边沉思。
雨滴不是没有弱点的，不管是毒药，还是补药，都会在他们的身体里产生一定的作用，只不过他们能暂时抑制住毒性罢了。
除此之外，这些人为何要积年累月的呆在冰河里，他第一个能想到的原因，便是适当的低温能够延缓人的衰老、保持肌肉的不死亡。
可是这个理由没有绝对的说服力，因为让人沉睡数百年的方式不止一两个，用低温是这些方式的共同点，可是冰河的温度实在是太低了，被冷冻者反而要调集出部分的能量用来保证自身的安全。
那冰河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唐锋猜测，冰河里含有微量的某种元素，可以带给雨滴某种锻造和锤炼，这种方式是圣术、巫术的修炼都无法替代的，也是教会在延续了千万年后，宁可远离政治、经济中心，也要选择在圣山落叶生根的原因。
伊雷凡换好了衣服，穿戴着华丽的服装，外面有玻璃和石子镶嵌，衣襟和累赘的装饰布料上印着鸽子、羊和套着它们的圆圈。刺绣品外面贴边是上等的绣金工艺，高贵从腰部延伸到小腿，褶皱裤在膝盖处收紧，显得这个十四岁少年的青春靓丽。
手杖是最新更换的，乌木杖身和红宝石点缀，只不过不知道这个权杖里有没有藏秘密武器。
伊雷凡开始有了一种王者的样子，或许解释为疲惫和恐惧后的空虚更好，他没有搭理唐锋，走到靠近另一端暖炉下的椅子上，喝着侍女端进来的奶茶。
“你的皇后睡了？”唐锋还躺在拼接起来的椅子上。
“是的。”伊雷凡简短的回答。
“这个时候你该好好陪陪她。”
“不用，她的内心比我还要强大。”伊雷凡说：“我承受的恐惧比他更大，她有权力缩着头不见人，而我不能，那样会让手下们以为我死了，这样他们就不会再听我话了。”
“咦，这就是成长吗？”唐锋说笑几句，开始进入正题：“你问了米蕾妮娅几个问题？”
“是鲁科问的，因为她后来被**上头，根本听不出我问的是什么，鲁科说，最简单的几个问题米蕾妮娅回答了，这次圣山一共派下来三个雨滴，但具体执行的任务不同，她也不知道其他两人执行的是什么任务，反正她到教皇城，是要把我带回圣山。”
唐锋问他最关心的：“雨滴的力量呢？”
伊雷凡摇摇头：“她中了你的毒，意识不清，表达的也不连贯，雨滴是经过特殊的赐福和蜕变的，数量稀少，四百年来也蜕变了一批人，他们的力量是否来源于冰河，没有问出来。”
唐锋从椅子上坐起身：“平常的教会圣使根本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数百圣使里，唯有曹兰能凭借星熠落焱创伤于我，既然教会有水滴这样变态的武器，他们早就该一统天下了，为何到现在才拿出来用呢？”
唐锋最后下结论：“所以雨滴一定会有他的致命弱点，虽然我现在不知道，可是早晚会知道的。”
他敲着脑壳想了半天，从椅子上站起来：“她现在人呢？”
伊雷凡不耐烦的答道：“扔进牢房了，差点让西罗打死。”
“西罗去哪儿了？”
“他在米蕾妮娅手里吃了败仗，在护城河边上生闷气。”
唐锋忽然微笑道：“这次我算是救了你第二次吧。”
伊雷凡立刻警觉：“你啥意思！”
唐锋指指屋外：“你该放我走了。”
伊雷凡拨浪鼓似的摇头：“要是第二个、第三个雨滴继续来找我呢，说不定圣山教皇还会派更多的，十个、五十个、一百个雨滴来揍我，我还会瘫痪第二次。”
“哈哈哈。”唐锋肯定的回应：“不会的，圣山教皇的主要目标不在你身上，你只需要适当的对他表示臣服，并且对外宣称你的城市只是他的分部，将永远臣服于他，让所有的百姓、教徒都知道，圣山教皇才是你的靠山，他就不会立刻对你下手。”
“你什么意思，圣山教皇……他的目标不在我，在谁那儿？”
唐锋说了四个字：‘圣者妖火！’
伊雷凡将信将疑。
“最近一段时间，我都不会离开这座城市的领地，你有什么危机，使用这支权杖我就能够感应到——”他手指一弹，一缕淡蓝的火焰传入伊雷凡的权杖。
“这是我和我的巫塔手下联络时用到的感应巫术，有时间和距离的限制，但是对你来说足够用了。”
伊雷凡摸了摸权杖杖身，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你要去干什么？”
唐锋神秘的一笑：“去抓一只大鸟。”
扬弥站在这座四四方方的城市之外，他的位置足够高，底下的士兵就算是在哨塔里用简易的瞭望镜观察，也未必能发现他的身影。
寒冬城，现在已更名为伊雷凡教皇城。
扬弥和米蕾妮娅并不认识，也并不关心米蕾妮娅的任务进展，他这次到教皇城是来寻找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