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楠儿的身份

楠儿原先是在二皇子府中，做了暮哲年府里一个平常的丫鬟。但她机敏聪慧，能力出众，不多时就成为暮哲年身边贴身服侍的丫头。
她主动接近暮哲年，步步为营，暮哲年看出她的追随效忠之意。
但二皇子向来是个疑心极重的人，他不想放弃一个有用之人，又不肯信任一个随身伺候的丫鬟。于是他将她安排进了丞相府，刺探丞相府的隐秘消息。
只要楠儿在丞相府，忠心耿耿地替他办几件妥当的事情，他才会信任楠儿，将其放在身边委以重任。
二皇子从皇宫之中得知了皇帝欲赐婚丞相府嫡女给四皇子的时候，他第一时间给楠儿下了一个命令。
破坏四皇子和丞相府的联姻，阻断不公的权利分配。
楠儿计算好了欧丞相下朝回书房的时间，并通过关系好的小厮得知凌夫人被欧相请去了书房。
于是她就劝说欧美美出去走走散散心，借着书房边有一丛开的极漂亮的菊花，说是欧丞相特意为欧森森种的，引欧美美去往书房。
正巧书房里听得欧丞相和凌夫人讨论那日皇帝找他说的事情。楠儿知道，欧相与凌夫人夫妻恩爱，欧森森又是他们共同的孩子，自是宠爱有加。
有关欧森森的婚姻大事，一定会回来和凌夫人商议周全。而欧丞相下了朝也都是先去往书房。
楠儿算计好了所有时间点和人物，故意让欧美美听到书房里的谈话。
欧美美嫉妒之心极盛，凡是欧森森的东西，她都想要。抢不到的，那就破坏。
但这一次，欧森森将得到的，是当今圣上御赐的四皇子，那个浑身散发耀眼光芒的男子。
她欧美美何德何能，能企及那遥不可及的高度？她毫无办法，她的脑子，每日被嫉妒塞满，没有学识，没有心计。
楠儿就提醒她，四皇子得不到，那就可以在欧森森身上下手。原本她只想让欧森森毁点容，或是缺胳膊断腿成为一个残废。
但欧美美这一次的谋算，出乎了她的意料。
又或者，是在她急功近利的影响下，不由自主地在暗中给欧美美指点了方向，激发了她人性的恶。
京都花灯节之际，又逢上欧森森的生辰宴，丞相府中热闹非常，人来人往。凌夫人和欧相忙碌，已是无暇顾及欧森森了。
欧美美见欧森森神色落寞，寂寥无比，便提议偷偷带她溜出去看花灯，父母亲宠爱她，一定不忍心怪罪她。况且，生日都没有生日的样子，看个花灯才有趣呢。
欧森森还有些感动，只有平时看起来凶恶的大姐了解她真正想要的，是自由。
虽然平时这个大姐总是爱抢她的东西，但她也知道，同一个爹生，同样是丞相的女儿，却是不同的待遇，心里有些小委屈和不服气是自然的。
于是欧森森跟着出去，走到半路，欧美美又回头和贝贝说，天气已经微微有了些凉意，又是夜里，怕尊贵的二小姐金躯玉身，染了风寒，让贝贝回府取件外袍来。
贝贝本来不愿意独自留自己小姐和这个没什么好心思的大小姐在一起的。但是耐不住自家小姐也赞同说有些寒凉，还夸大姐想得周到。
说好的在城中街桂花酥铺子门口等的，可贝贝拿着外袍到达桂花酥铺，却怎么也寻不到人了。前后找了几圈无果，匆匆忙忙回府报信，却已经见欧美美跪在府里哭了。
而她们并未等在桂花酥铺门口，欧美美说，街尾不远处有一家卖花灯的铺子手艺极好，不如去买一盏带回家作生辰礼物。
一来一回，估计刚好也遇上贝贝来。欧森森不疑有他，直跟着去了。
只是一直走，走到僻静无人的地方，灯火已经昏暗，只有月色照着青石板路。
欧森森有些害怕了，她问欧美美还有多久才到。欧美美心下着急，加快脚步走，依稀见到护城河对岸不远处有一家铺子挂着“花灯铺”的招牌。
正是之前老者的铺子了。
欧美美兴奋地指给欧森森看，说就不远了，已经能看到了。
欧森森隔着河岸远远看着那铺子还有灯火亮着，心下也生出些愉快来，她要买几只最漂亮的花灯回去。
可她们正登上桥的石阶，欧森森看见花灯铺灯火落了。她遗憾地摇头叹息，正欲往回走。
欧美美突然诡异地尖笑起来，说道：“你以为我真的这么好心带你来看花灯吗？欧森森，我是丞相府长女，凭什么我不能拥有你所拥有的一切！
如果没有你和你娘，我的母亲就会是主母，我就是丞相府名正言顺的嫡长女！
是你偷走了我的一切！你还抢走了我心爱的男人！今天，我要你全部还给我！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说着就将罪恶的双手推向了欧森森。看到欧森森落水扑腾了几下，就没有了声响。她这才收回自己颤抖的双手，大口大口地喘气。
随后她整理仪容，回到了丞相府开始了演戏。
欧丞相的脸阴云密布，二皇子，胆大包天，竟然胆敢在堂堂丞相府安插眼线，祸乱殃及他的儿女。
这时，欧森森问道：“那星河苑门口接连几天的死鸡，是你放的？”
“是。”楠儿垂下长长的睫毛，并未否认。
“为什么？”欧森森继续问，“是二皇子让你继续破坏我和四皇子的婚事吗？”这无疑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加使楠儿身份暴露，这点二皇子应该比她这个门外汉还要清楚。
“呵呵，为什么？”楠儿惨淡地冷笑一声，情绪突然波动，声嘶力竭地冲着暮境希说道：“四皇子，您道是为什么？我自小孤苦父母双亡，得幸被您所救，您带人教我一身功夫，我每日勤学苦练，成为一名出色的刺探，只为誓死效忠您。
您将我的一切过去都抹去，做了个假身份安排我进二皇子府，我原本为自己能为你分忧解难而开心不已。
我知道二皇子视你为眼中钉，三番五次想伤害您的性命。所以即使在他府中如履薄冰，我也拼尽全力地去靠近他，去获取那些不利于你的消息。
可是二皇子他转身就把我塞到了丞相府，随便找了个破落小姐让我侍奉。而您得知这个消息，只让人给我捎了一个消息：见机行事，勿打草惊蛇。要事再联系，以免暴露。
五年多时间，我再也没有得到您的消息！我成了一个被抛弃的人，甚至要为一个处心积虑害你的人做事，博取他的信任，为虎作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