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台湾土司还是越南土司呢

特谢拉宅邸内，烛火照的大厅有如白昼，乐手们奏响了最欢快的乐章，欢迎东印度公司返航的舞会正在进行。
陈良在台上介绍了本次越南之行的交易情况，再次渲染了朱印船贸易的火爆，当20万两的利润数字从陈良口中说出，整个大厅里的人都陷入了疯狂。
随后维耶拉上台，他将陈良这次在顺化和会安的冒险经历说的一波三折，尤其是会安战役更是被他渲染的有如征服了一块殖民地般。而当其宣布公司在广南已经开设了两家商栈，成功的将东南亚贸易揽入怀中时，大厅里的掌声经久不息。
最后登台的是帕瓦罗议长，他向东印度公司出海的各位股东也通报了一个好消息：在结束的1622年贸易季中，通过各项移民招募政策，澳门的西人人口终于突破了3000大关，算上他们的奴隶数字更是直追4000之数。虽然洪门方面还没有提供的人口数字，南湾的明人数目也绝对是看得见的增长，自己1589年果阿方面强制迁移澳门人口后，首次有希望突破一万！而在贸易季期间澳门所得的税银，已经超过12万两！
晚宴和舞会一直持续到了深夜，陈良新奇的舞步，不但让太太小姐们大呼过瘾，也让先生们找到了兰桂坊大腿舞的“元凶”。夹杂着维耶拉从广南官员那里听到的绯闻，让陈良“能干”的名声传遍了全场。
舞会散场后，市议会的九常侍很有默契的留了下来，在作为澳门陆海防御主要力量的陈良和维耶拉不在的一个月见，有太多的消息需要双方沟通。
摆在第一位的议题无疑是果阿舰队的到来，帕瓦罗从耶稣会得到的信件称，流亡到马尼拉的王室法官将带着近百名火枪手随舰队返回澳门。舰队至少包含一艘三级战列舰和四艘五百吨以上的巡航舰，另一艘舰艇一直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卡瓦略提出了不下三种海上作战方案，甚至一个方案还采用了明朝常用的火船战术，但是全部都被舰队总司令维耶拉否定了。在同样的吨位下，武装商船对和经过战术搭配的舰队是无法抗衡的。
卡瓦略和陈良商议的一致结论就是把战场转移到澳门城中，由于对的胜利，澳门的众人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确定了双方的分工，市议会授予陈良和卡瓦略全权负责战争准备，而市议会的其他人员则负责针对葡人市民的宣传攻势以及后勤工作。
在会议中的第二个议题则回到了本次的贸易航行，更多贸易中的细节逐渐被揭露出来。当然他们最关心的就是同时向南北方出售军火，是否会毁掉这条刚刚建立的商路。
“这种风险我们必须承担，只有加大了南北方战争的烈度，才能让我们在参与安南事务中获得一定的主动权，而不是被动的等待着当地统治者的恩赐。”
陈良详细的向在场的众人介绍了安南对于大明政策和文化上的模仿，安南自号小中华，在处理和中南半岛其他国家的关系时，甚至都盗版了大明的朝贡体系，这也就证明了无论是安南还是广南，无论现阶段政策如何，最后都必然会形成一个自给自足的小农社会。
如果澳门希望能够继续在安南和广南获得巨额利润，那就只能仿效后世英国着名的离岸平衡手政策，俗称“搅屎棍”。而且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广南一直坚持向南扩张，一场激烈的战争对于遏制阮主的野心是非常必要的！
“阮主刚刚通过将女儿嫁给真腊国王，获得了让越人在普利安哥今胡志明市附近省份耕种的权力。普利安哥属于湄公河三角洲，土地异常肥沃，粮食一年三熟，而且没有吕宋和爪哇等地无穷无尽的丛林和疟疾！从澳门航行到普利安哥大约15天的航程，无论是安置移民还是开设种植园贸易都是非常适合的土地，这块土地更可能成为我们光复香料群岛的跳板。”
对于这种在精华地带建设殖民地，对于葡萄牙这种老牌殖民帝国的子民并不陌生。只是在伯太略的建议下，要求去安南贸易的船队必须全部采用中式船只和中国船员，出售的大炮也必须去掉卜加劳炮厂的商标，以保证利润更高的广南贸易绝对安全。
会议中的第三个问题就变得尤为棘手，陈良将明廷针对澎湖荷兰人的处理方式告知了在场众人。当他们听到借兵助剿时，脸上满是不屑之意，难道明廷以为他们都是国际主义战士，愿意去做这种送命生意。
可是当他们听到以台换澎时，屋中所有人都沉默了。无他，任何一个航海国家多能看得出，台湾岛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如果荷兰人占领了台湾岛，就可以很容易地阻断澳门和日本的贸易航线，并且这个据点更加靠近中国货物的原产地江南。这样下去的结果只有一个，澳门赖以生存的垄断地位将彻底丧失。
历史上的西班牙人也正是看到这点，在荷兰建设热遮拦城后的两年，西班牙人就在台湾岛北侧建立了圣萨尔瓦多城。全盛时期他们在北台湾建立了三个省区：淡水、哆啰满台湾新北市、蛤仔难台湾宜兰县，与荷兰人一起瓜分了台湾岛。
“明国朝廷无权这么干，是我们葡萄牙人在1542年率先发现的福尔摩沙岛，这一听就是个葡萄牙名字！”维耶拉惊叫道。
“我们的朝廷完全有权力，在1400年前我们已经发现了这个岛，还派一名卫温的将军去那里宣誓过主权，这些在史书上明确的记载。”陈良的话让维耶拉安静了，看来他已经感受到自古以来的威力。
台湾有土地，有土人，就缺个土司了！台湾此时确实是个瘴气横生，蚊虫肆虐的不毛之地，疟疾丛生，还有漫山遍野每天比赛砍头的猎头族大叔。但是凭借荷兰东印度公司那一千到头的兵力，也照样把台湾占了，澳门东印度公司又有什么不可以。到底是先当台湾土司还是越南土司呢，陈良陷入了幸福的烦恼。
“别管那个岛是谁先发现的了，我们发现了太多地方，但现在那里都插着荷兰人和英国人的旗帜。”帕瓦罗面上的神情十分无奈，“就算我们知道荷兰人不论占据澎湖，还是台湾，都会对我们产生巨大的影响，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的舰队不是荷兰人的对手，而且他们现在是我们最重要的客户之一。”
在一道政治、经济、军事、外交综合题面前，满座的葡人精英全都难住了。澳门有商人、有军人、有工匠，但就是没有政治家，面对这种负责局面时，短板一下子就暴露了出来。
而此时陈良却问了一句大家都摸不着头脑的话：“维耶拉你会开战列舰吗？”
“战列舰？我见都没见过，不过卡瓦略在葡萄牙的航海学校倒是上舰实习过，我们有不少水手也有过从军经历，应该会开。但是，陈，我们并没有战列舰啊！”维耶拉困惑地回答道。
“那是你们没有听过一首歌：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船，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大明澳门土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