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照出了公主府并未回家,转身径直走向大理寺。
文照深知萧何只是助力,甚至他跟皇帝是站在同一边的,必须要选择一个备用方案。于是文照在大理寺外击鼓鸣冤。
皇帝那边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坚决不要大理寺给文照审案,大理寺出来的小厮恭恭敬敬的叫着文公子,却也脸色为难的让文照回去。文照冒着大雨在大理寺外击鼓,始终未曾停歇,文照是有证人的签字画押在手的,只要大理寺审案,一定是胜诉。倘若不是皇帝的一意孤行,文照也绝不会对文启母亲下手,他只有一个父亲,父亲的存在对文照相当重要,哪怕是让他伤心一点文照也不愿。
击鼓不成,文照双膝下跪在大理寺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似看笑话。小厮回去传话了,想把伞留给文照,奈何文照他始终不要,就这样一直淋着雨。
良久不见文照起身,雨却不在打在他的身上。一只手为文照遮住了天上的雨,继而一把伞的出现彻底遮住了倾盆大雨。顺着白色栀子花裙边向上看去,腰间一块和田玉玉佩,一张姑娘脸带着淡淡忧伤。
“楹月,你怎么来了。”文照的话里没有生气,他太累了。
“听老奶奶八卦来的,你怎么搞成这样。”边说就往文照的身上披斗篷,摸着文照的手觉得太冰凉了,于是把手往斗篷里塞,紧了紧把文照都包裹了。
文照说:“你身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你这样出来很危险的。”
楹月无言以对,还开玩笑道:“你不是人吗?”
恰好楹月身边的丫头赶来了,丫头喘着气说:“小姐,办好了”
文照不知楹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仅开口问道:“你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啊,给大理寺做活招牌啊”
不一会儿一大片乌泱泱的乞丐都过来了,都堆在门口,本来下雨天围观的人就少,现在乌泱泱的一大批乞丐围观大理寺,声势一下子就壮了。
楹月背着手对乞丐喊道:“大理寺有好生之德,今日在府外设宴款待各位贵客,每人一只烧鸡,现在就可以排队站好了,等雨停了就发放。”
说罢就有小厮搬来一把椅子,楹月就坐下了,当然文照还跪着。
文照:......
楹月摆弄着自己的指甲,玩的不亦乐乎。
大理寺里的官员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下着雨谁也不想出去,都窝在府里烤火。时不时就问句那文家大儿走了没有,在外探查的小厮说文照没走,门外还乌泱泱的一大批乞丐,官员也没多想,下这么大雨一点也不在乎这些乞丐对大理寺的影响,毕竟又没有谁看。
文照看着玩指甲的楹月出神,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心里想这丫头还挺会造势。
只见有人推了一车的鸡就过来了,这些乞丐都乐坏了,指着烧鸡惊喜的道:“快看啊,这大理寺果然来真的了。”
不过鸡都放在屋檐下,旁边还很有几个家丁守着,乞丐们看着烧鸡都在默默吞口水。
楹月要是现在发也可以,但是要是把文照的诉状书在雨天里读出来那个声势会小一半,所以她铁了心的要下完雨在读,虽然有很大的几率失败。
幸好老天垂怜,雨很快停了,于是楹月对众人道:“大理寺破了件十八年前的冤假错案,因案件极其曲折,所以都决定庆祝一下,大理寺少卿为官清廉,感谢民众的支持与付出,所以今日设宴,款待无家可归的各位贵客。”
说完还在头顶鼓掌,各位乞丐极其附和,也鼓起掌。
楹月拿起文照的诉状书,对着各位乞丐激情满满的说:“作为十八年前此案的家属,一定要给大家读下这份诉状书,让我们一起迎接真相来临的这一刻。”
楹月在大理寺外声情并茂读着诉状书,乞丐们无不动容,都掩面而泣,最后一位乞丐边哭边说:“我们可以吃烧鸡了吗?”
楹月笑着说:“当然可以啊,而且本姑娘还给你们找了份饭后谈资,你们可以把烧鸡带回去,边吃边讨论。”
于是乞丐们一窝蜂的去领烧鸡。
楹月把文照扶起,颇为宠溺道:“不用跪了,起来坐坐,等着那大理寺少卿来找你吧。”
大理寺少卿听闻门口之事果然颇为震惊,出来的时候乞丐都走了大半了,就知道此事凉了。只能急忙对着文照说:“文大公子啊,这事你也知道,不是我所愿,我先去觐见圣上,有了指示就立马处理您的事,您先回去等着吧。”
文照看着局面扭转,也知道自己在这里没什么事情要做了,虚弱的说道:“等多久我都无所谓,只要大人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就好了。
恰好去寻文相的小厮也回来了,文相匆匆忙忙的赶来,只因进了一趟宫,竟让自己的儿子在地上跪了这么久,心里也是心疼,忙叫小厮背了文照回家。文照在小厮背上了,偏头对楹月说道:“谢谢你了,等我回去了在给你准备谢礼。”
文相自然也看到了楹月,脸上是有几分不悦的,不过自己儿子的身体要紧,急匆匆的带着自己儿子回到家。
文照回家以后就发烧,文相守在床边,时不时把打湿的手帕放在他头上为她降温。
“儿啊,你是为了那端阳才不娶萧晏郡主的吗?”语气颇为慈祥,文照迷迷糊糊的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有听见端阳二字才有了反应,含糊答道嗯。
文相看着儿子病重,但是对于上心与无心的答话分的清清楚楚,心里就有数了。
皇帝见对文照施压不达目的,便与文相商量孩子们的婚事,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文相答应了这门婚事,文照在挣扎也没用。文相虽喜大儿,但是也爱小儿,文启既然对萧晏有意,也不愿拆散这对有情人,便也拒绝了皇帝的要求。
在文相的眼里,孩子的幸福比过去的冤假错案重要的多,在两个孩子之间难以取舍,才害文照生了大病,文相不禁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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