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传文照的家事传的沸沸扬扬,人人皆知文相家里的主母心狠手辣,毒死了原配,还害的文家大儿自小体弱多病,一下子盛京城里吃文照家里的瓜吃的不亦乐乎。
皇帝那边招架不住民生沸腾,扶额取了文启母亲诰命夫人的称号,下笔那一刻又不甘心,对着旁边的人说:“等着文家大儿病好了让他来见朕。”
众人不敢吭声,找了人来传口谕到文府。
所以文照清醒后第一件事不是听着文启母亲进牢狱的消息高兴,而是换了衣服进宫与皇帝继续挣扎。皇帝见文照面色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样,不由得皱皱眉,心里暗自神伤,今日是不能发脾气了,不发脾气又震慑不住人。
于是跟文照商量:“卿娶萧晏,朕把端阳郡主赐给你做妾,卿可得皇室两位美人,何乐不为”
竟不成想皇帝下如此之决心,文照不愿,幽幽道:“端阳郡主乃忠义之后,配给臣做妻只觉高攀,得之当藏金屋,同生死穴,一生一世,必不辜负。”
皇帝看文照娶萧晏是没戏了,笔下未写完的诏书补完,丢给太监盖章,太监恭恭敬敬递给文照,文照打开一看,便是取缔文启母亲封号,秋后问斩的诏书。于是道谢,然后出了门。
。
自萧晏的婚礼定下后,皇后时常为楹月的婚事担忧,这丫头上次在镇国公府又怼了一位夫人,那夫人本就是个八卦小能手,在盛京的贵妇圈里给楹月造了不少谣,寻亲就更难了。这夫人背后仗的势,又是自己的女儿。长公主为了让楹月成为萧何的侧妃也是煞费苦心,一想到这里皇后手里的佛珠转的更快了。
于是皇后亲自出手,在皇宫里办了一场盛宴,把适婚男子跟女子都弄到跟前,办了许多大会,射箭的,骑马的,赋诗的,打马球的形形色色,皇后还专门让楹月挨个挨个转,楹月只觉得脚疼,等到这活动结束就告诉皇后,她看上文照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此时文照正站在剑术场,楹月站在阁楼上撑个手,歪着头看得正起劲。对面的男子挑衅的看着文照,脸上还带着鄙夷,心里肯定在想文照一个病秧子怎么敢跟他比试。
文照面无表情,一手持剑,看着也是杀气十足。对面的男子持剑而来,文照未出剑却生生躲了三剑,第四剑被文照横刀拦下,文照的剑不停留,迅速反转,生生的把人逼退几步,等那男子在抬头时,剑已经抵在脑门。
对面的男子灰头土脸,只能落荒而逃。台下面面相觑,不成想文家的矫弱公子有这般好的剑术。
萧何一直隐匿人群,文启与萧齐都紧随其后。
萧何语气严肃道:“曲复的剑果然不一般。”
文启从未见过文照执剑,今日一见,居然自愧不如。
萧齐道:“不成想这样的病秧子也有这样的好剑。”
萧何面色愈冷,寒声道:“曲复授剑,自然不一般。”
楹月从阁楼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文照的身后,轻拍文照的肩膀。文照转头,只见面前的姑娘穿了件白衣,头上戴了支梨花簪,笑的活泼生动,他伸手摸了摸楹月的脑袋。众人知今日是给端阳郡主择婿,这婿都择好了,也都抱着玩的心思去各场转了转。
皇后那边时刻注意楹月的动向,自然知晓楹月跟文照在剑术场上的互动。此时此刻皇后在努力回想文家大公子是何许人也。
过了一阵恍然大悟,脱口而出:“是不是生日宴上那个穿浅蓝衣的少年。”
宫人也很兴奋,忙笑着给皇后敲定心锤:“就是那位公子,之前陛下还想把萧晏郡主嫁给他呢。”
皇后忙撤了宫女的衣衫,激动的说:“快带我去看看,这丫头还不跟我讲,这耗了多少时间了都。”
宫女反倒过来劝慰皇后,像哄小孩的对皇后说:“娘娘别急,让年轻人多聚聚,等他们玩尽兴了再召来看也不迟。”
皇后此时喜笑颜开,皇后此生的遗憾事,就是没能送自己的小公主出嫁,唯有楹月的性子跟逝去的小公主最像,因此对楹月格外上心。
那边的楹月跟文照玩的也很开心,剑术场那边也有些将军家的女儿要试试,恰巧楹月也是带了自己的配剑的,也跟这些姑娘玩的起劲。楹月的剑向来比较灵活,胜在速度。文启一看到楹月的剑就有些发怵,当初就是这剑让他生生挨了好几十棍,因此他时时别过脸去,仿佛这样就看不到当年的屈辱般。
楹月一连战了好几个姑娘,最后总算棋逢对手,英国公的小女儿与楹月对剑,此女出剑极飒,与楹月也算心心相惜。
此女的剑极猛,一剑扫地,楹月只能腾空而起,楹月的剑极轻,杀伤力却也不容小觑,以柔克刚,无意间就化解对方的力量。此女当即有感而呼:“姑娘好剑”。手上的剑的力量却也是丝毫不减,终于两人的剑都停留在对方的胸口。
两位姑娘,一位脸上尽是英气,自信的模样让人移不开眼,另一位身着白衣,飘然于世间之外,脸上温和的笑着,眼睛尽是星星,也难以让人忘怀。
因为楹月遇到了对手,打了个尽兴,也不想在多玩了,拿了配剑与文照离开了。
众人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眼里尽是羡慕,有些男子的嘴巴张开都合不上了,他人拍了拍肩膀才猛的一惊,回到现实。
文照跟楹月两人去别处玩了,楹月站在桃花底下,风一吹,便去欣赏漫天缤纷了。文照站在漫天缤纷之外,欣赏着漫天缤纷下的姑娘。
文照开口:“你今天穿的是梨花,为什么要站在桃花底下。”
楹月转过头,眼神认真,盯着文照,文照觉得肯定是一个非常严肃的理由,譬如因为爱吃他摘的桃,所以顺带爱上了桃树,然后爱屋及乌爱上了桃花。文照信心十足,一副看透楹月的模样,然而楹月一字一句,非常惋惜的说:“好像宫里没有梨花。”
文照愣了一愣,然后走近她,拉着她的手。
在文照的带领下,二人穿过红砖瓦墙,一路繁花相送,落英缤纷,最后两人抵达一块梨花地,楹月非常诧异,眼睛瞪大,嘴巴半张,她跑进梨花地中央,风起繁花,文照慢慢在缤纷中靠近她,梨花落了二人满身。
文照缓缓的走近楹月,他的身高刚好把嘴唇抵在楹月的额头,随后低头,在楹月的耳边轻喃:“楹月,你看这白花满头像不像我们老了的时候。”
楹月的大脑一直空白,然而听到此话,心跳不免加速,耳朵赤红,最后还是把手放在文照的腰上,与文照相拥。
文照感觉到了楹月向前一步抱住了他,自己也把楹月揽入怀中。二人在梨花雪地里私定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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