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演武 其二

斜风似涌，细雨如毛。
隔日，苏仪来到了龙平里武盟总部。
整个龙平里有一半都是武盟的办事机构，位于中央的总部是一座塔型建筑物，有九层，睥睨整个吴郡，比周围的城墙还高出一倍有余。
武盟总部不光是高，占地面积也是一般四合院的好几倍。
这里就是统御整个郡城的组织的门面了。
一层前厅是接洽用的大厅，铺着整齐的地砖，白墙红柱，四处设有茶桌，此时正有三三两两的武者零散坐开，谈笑风生。
正对大门的则是接待用的柜台，两名女性接待员正百无聊赖地低声聊天。
苏仪一进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看，这人就是苏榜首。」
「我看他身形瘦弱，气势平凡，不像是将门大族出来的后代啊……」
「也许真的是天赋异禀吧。」
「真希望他能向世人证明，我们凡人也不比那些将门子弟差。」
在场的武者似乎都认出他来了。
苏仪对这些人评头论足的声音视若无睹，径直走到柜台前，向其中一名接待员打了声招呼，将写给武盟盟主的回信交给对方。
随后他又问道：「请问演武要怎么申请？」
负责接待的是一名身段窈窕的女性，穿着一身鲜红的连衣短裙，挽着发髻，化着爹妈不认亲友不识的浓妆，一股厚重的胭脂香味扑鼻而来。
她看了苏仪一眼，立刻从抽屉中取出一本簿子，撕下一张递了过来。
「填了这张表格，然后拿到二楼会面部。」
说罢，接待员打了个哈欠，又转头跟她的同事聊天了。
苏仪低头一看，这张表格无非就是要填上常见的姓名籍贯之类的东西，跟查户口差不多。
于是他取了一旁盒子中的炭笔，细心将表格填满。
完事，他转了几圈找到楼梯，去了二楼，在走廊中弯弯绕绕好几分钟，这才找到会面部的所在。
部室中坐着几个老头，围在棋盘周围嗑瓜子，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大声讨论。
苏仪喊了好几声，才有一个老头不耐烦地站起来，将他领到角落里的会客处，相对而坐。
接过苏仪递过来的表格，老头看也不看，就提笔在其上唰唰写起了什么。
一边写，他一边问道：「请问你为什么要申请演武啊？」
「呃，为了提升境界……」苏仪嘴角一扯，这问的不是废话吗？
「不是，我不是问你这个，」老头言辞不善，「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提升境界？能对武盟起到什么作用？你总得保证一下得到演武资格后，不会对武盟不利吧？」
苏仪听得头皮发麻，心想这也许就是习武资源被垄断后的麻烦之处。
于是他只能按照前世去大公司应聘时的说辞，又在这里说了一遍。
「嗯，嗯。」老头边听边写，一边含糊不清地应着，也不知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末了，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印章，「啪」的一声往表格上一盖。
「当然问这些也只不过是看看你的态度，你要是忘恩负义，自然有人会对付你。」老头将表格粗鲁地丢了过来，「行了，把这张表拿到三楼的审核部。」
随后他便急不可耐地回到棋局中，和其他人热烈地讨论起来。
苏仪翻了个白眼，心中直骂：「那你问个屁，浪费我口水。」
他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到了三楼。
审核部主要是测试苏仪的境界水平和思想觉悟，确认是否有领受演武名额的资格。
之后又是四楼，五楼，分别处理培训日期安排和缴费事宜，然后苏仪又回到二楼的另一个部门，被告知演武名额可以批下来，但苏仪前面已经有几十个人在排队了。
所以正式培训会在两个月后开始，培训期大概是半年，成功毕业后才能开始演武。
之所以要培训，听说是演武的考验内容相当难，而且风险很大，不经过相应培训的话，很容易发生人身事故。
但苏仪明白这只不过是赚钱的借口而已。
就算培训结束，正式演武还得另行预约日期，平均要等上半年。
也就是说，光是预约和培训就要拖个一年以上。
在这期间层层缴费，光是明面上的手续和培训费用就需要大约十五万刀，还不算上下打点要花的钱。
部门管事的态度是这钱你爱交不交，反正你也找不到别的地方参加演武。
在二楼交过头期费用，登记了预约名次之后，部门管事又让苏仪去七楼找总管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