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梦化 其一

苏仪不禁觉得奇怪，这小小的锦囊怎么才能装下一壶酒？
但此刻的氛围容不得他多问。
将酒壶搁在书案上，钟类又排出两盏酒杯，缓缓道：「但有所得也必有所失，梦化的风险也很高，师尊遣我来问你，是否有承担这个风险的觉悟？」
苏仪摇头道：「其实我只听说过演武是升到中三阶的必经途径，不知道有什么风险，能不能细说一二？」
钟类点点头。
「你应该也知道兵学派功法的特殊性吧？」钟类一边倒酒一边说，「战胜之时，士气会暂时高涨，可你有没有想过，失败会怎么样？」
「士气涣散？」苏仪临时想到这个词。
「没错，兵学派的习武者，只要惨败一次就有可能造成士气涣散，导致境界下跌。」钟类邪邪一笑，「但一般人都不会考虑这个问题吧，因为对我们来说，惨败基本等于死亡，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也无所谓士气怎么样了。」
苏仪沉默地听着。
钟类继续说：「演武和梦化也遵循这个规律，你进入梦境接受考验，只要失败了，就有可能导致修为下降。」
苏仪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说三升四阶很难了。
本来申请演武名额就极难，一个不小心，演武失败导致修为下降，又要继续修炼补回损失，第二次申请演武又要等待许久。
如此往复几次，一名习武者的光阴就这般成了蹉跎。
「梦化的难度比演武高，风险就会变大，一个小失误很可能就会导致惨败，但只要你能成功，回报也是可观的。」钟类把装满的酒杯推到苏仪面前。
他再次问道：「所以，苏公子，要接受酿酒山庄梦化的考验，你有这个觉悟吗？」
「无论是什么考验，来吧。」苏仪握紧双拳。
他需要力量，更强的力量。
既然获取力量的途径就摆在他面前，那就没什么可以犹豫的。
哪怕这是独木桥，桥下就是万丈深渊，也无妨。
「钟某敬佩苏兄的胆量。」钟类的口吻变得亲切起来，「其实我此来还受了师尊另一个委托，就是全程辅佐你在梦化中的考验，降低你失败的概率，所以，请吧。」
钟类举杯，同时伸出另一只手，示意苏仪对饮一杯。
苏仪举杯微微晃动，感受着其中散溢而出的浓厚酒香。
喝下这杯酒，应该就是入梦的第一步吧。
钟类的境界肯定比他高很多，想杀他也没必要在酒中下毒这么麻烦，因此苏仪毫无心理负担，向对方举杯示意，随后抬头一饮而尽。
苏仪才刚品尝到辛辣的酒味，只是一眨眼，突然，眼前的景象变了。
无论是学堂还是钟类都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他正坐在一顶军帐之中。
毒辣的阳光透过帐布，将帐内烘得暖洋洋的，座下的土地带来干燥的泥土气息，侧耳一听，帐外传来了整齐的呼喝声。
「这、这真的只是梦境？！」苏仪疑惑不已。
单纯的梦境不应该有这么真实的感观，有那么一瞬间，苏仪甚至以为他再次穿越了。
「苏兄，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钟类。
苏仪左右一看不见其人，便问道：「钟兄？你在哪？」
「太好了，我们两人的心神顺利连接上了。」钟类的声音说，「我现在处于另一场梦境中，面临和你一样的考验，因为心神连接，我们两个才能互通对话。」
苏仪面色古怪，这不就是同时玩着同一个游戏的两人在语音对话吗？
钟类又说：「每个人梦化时要面对的考验都是不一样的，苏兄的这场考验，应该是要扮演将军，带领军队取得胜利。」
苏仪立刻心领神会，这是策略游戏。
「既然受了师尊委托，我就会不遗余力地辅助你，所以，我会先一步开启考验，尽量把情报和经验提供给你，你只要根据我的情报拟定下一步策略，胜率自然能提升。」
闻言，苏仪点点头，领悟到这就是游戏中高手带新手起飞。
「但我不能每一步都教你怎么做，因为这样会降低你能获得的成就感。」钟类快速说，「话说话来，苏兄知道为什么三阶武者在梦境中通过考验，取得胜利后就能登上四阶吗？」
「请钟兄指教。」苏仪说。
「之前也说过了，兵学派的武者在获胜之后，士气高涨，平时我们心脏里的容器是有限的，所以这些多出来的士气很快就会消散，但在梦境中，容器是无限的。」
苏仪听完浑身一震，他想起了之前经历过的每一场战斗。
每次他击败敌人，都会感到士气高涨，而敌人越强，取得胜利的过程越完美，成就感越高，士气涨幅就会越大。
但因为容器有限，所以无法保存以胜利取得的士气，但如果是无限呢？
「所以我如果在这场考验中取胜，获得的士气回到现实也会保存下来？」苏仪有了这个猜测。
「没错。」钟类则证实了这句话，「回到现实后，你有多少士气，你的容器就会被调整到多大，所以，你应该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