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难得的默契

“这哪是养生馆，不辨症就给人艾灸，害人不浅呐！”秦小白吐槽道。
“我也不懂，都说艾灸有多好多好，还吹嘘有很多慢性病患者坚持艾灸都给治好了，我想着给我妈也艾灸调养一下，没想到会这样啊！”
男子后悔不已，如果不是秦小白刚才那番话，他都没有意识到，老妈的坐骨神经疼极有可能就是连续艾灸诱发。
秦小白说：“这种情况，煮汤药喝是最佳方案。”
老人阴津亏虚严重，药丸功效太缓，老人脾胃又弱不好消化，口服汤药便是最假选择了。
男子有些发愁，“我妈去年找一个老中医调治过一段时间，身体没啥好转，胃还难受了，现在她不想再喝难以下咽的汤药了。”
“不难喝，这种情况要用甘润之药，肯定不苦。”秦小白劝道。
赵青青默默地看着秦小白替她解释，由此也更加确信，秦小白的医术肯定不会比她差。
她跟着附和：“没错，不会太苦，喝完之后胃也不会难受。”
“妈，医生说这次用的中药不苦，胃也不会难受，可以吗？”男子凑到老妈耳朵前，非常大声地喊着。
原来，老太太严重耳背，所以一直由男子来代述病症，因为听不清医生的话，没法交流。
“好……”老太太点点头，同意了。
“大夫，你给开方吧！”男子终于不再纠结了。
赵青青立刻写好方子，然后交给男子，并且叮嘱道：“只能抓五剂药，服完五剂之后，应该会有一些效果，但是坐骨神经疼不太可能会完全治好，到时还要再过来重新把脉调换方子。”
“好！”男子接过方子，看了一眼，眉头拧成了疙瘩，“大夫，别人开方子，那都是写得满满一大张，动辄二三十种药材，你这怎么才六种药材，而且每一种药材多的才10克，少的只有5克，这么少能有效吗？”
秦小白没等赵青青解释，已经抢先开口了。
“这你就不懂了，中医圈里，我们最看不起那些喜欢开大方子的同行，尤其是一张方子动辄二三十味药，更是被我们鄙视的对象。”
“这……可是，这也太少了吧？”
“俗话说得好，用药如用兵，兵不在多，而在于精，药不贵繁，惟取其效，何况老太太肝肾阴虚那么严重，肯定已经很久了，久虚缓补，不能下猛药，否则治不了病，反而会伤害脾胃。”秦小白耐心地解释道。
“哦，怪不得我妈喝那个老中医的汤药胃会难受，那方子是真大，一包药都要用大一点儿的锅才能煮得下。”男子似有所悟地嘀咕道。
秦小白都无力吐糟了，这得是多么无能而又无德的中医败类，才会开这么大的方子，用这么重的药？
男子去药房抓好中药，回来背老太太的时候，还跟秦小白和赵青青说了一句。
“药费太少了，五剂药才七十多块钱，还没有那个老中医的一剂药贵呢！而且药真的太少太少了，五包药装在一起，还没有去年那个老中医的一包药大。”
秦小白等他们离开之后，还跟赵青青唉叹。
“唉，无良庸医当道，反而让青青姐你这样的好医生成了不被人理解的另类，我都无力吐糟了。”
赵青青更无力吐糟，她每天接诊的病人是中医科室里最多的，但是绩效却永远排在最后面，就是因为她开的方子太精简了，药费太少。
“唉，不知道五天之后，他们还会不会过来复诊。”赵青青也很无奈。
秦小白知道赵青青在担心什么，“我觉得，你刚才应该把你的治疗计划提前跟他们讲清楚，这样他们就能明白，这五剂药是铺垫，后面的治疗才是关键。”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赵青青没想到，秦小白连这都已经猜出来了。
“你刚才开的方子，不过是给老太太增补阴津，只用了润肺以及柔肝和血的药材，连滋补肾水的药材都没有用，因为像熟地之类的滋补肾阴的药材有些滋腻，老太太的脾胃现在太虚弱，运化不动。”
“你还看出来什么了？”赵青青好奇地问他。
“这五剂小方子是铺垫，也是投石头问和敲门砖，老太太阴虚津澡，必须考虑舌象出现燥极假象，而服完这五剂药之后，必定会现出真正的舌象，这是其一。”
“老太太舌上有非常明显的暗紫淤斑，必然要活血化淤，但是老太太现在血虚严重，又不宜直接用峻猛的活血化淤药，而且这样的药也比较难以下咽，老太太服完这五剂之后，看到效果了，才会信任你，然后才能说服老太太喝更难喝的中药，这是其二。”
“你的计划，应该是分三个阶段，这五剂小方是第一阶段，第二个阶段要大补肝血和肾水，第三个阶段才是活血通淤。”
秦小白头头是道地把赵青青的治疗思路，全都讲了一遍。
赵青青听完，都忍不住给她拍手称赞了，“就凭你这番分析，我就可以断言，你的水平已经超过本院百分之九十的中医大夫了，甚至包括我。”
“青青姐，你千万别捧杀我，我害怕！”秦小白调侃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
赵青青并没有开玩笑，秦小白是第二个能看出来她用方思维路和治疗计划的人。
第一个能看出来的，是赵青青的老爸，也就是赵院长。
“不过，青青姐，你这么尽职尽责的给病人看诊，也太累了，我说的是心累，一个病人，你就要想这么多，平时每天百十号病人，那得多费脑子呀！”秦小白是真的心疼赵青青，她这份劳累，外人还容易理解。
是啊！
赵青青太孤独了，很难找到跟她医术相当的人，也就没法尽情的交流，所以的想法和心思，全都压在心底。
但是，秦小白的出现，仿佛出现了不一样的变化。
她开的每一个方子，秦小白一眼就能看懂。
她默默无声的付出和努力，不用解释，也无需多言，秦小白就能一清二楚。
这份默契，让赵青青倍感珍惜！
所以，她也有些舍不得让秦小白换其他工作，否则又留下她一个人，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