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接生

魏吟风前脚踏进房门，卓昀后脚拉着还没回过神来的方涛跟了进去。
房间内人不多，一个矮矮胖胖负责接生的稳婆蹲坐在床脚，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大夫离门口最近坐着，床边还有两个帮着接生的婆子。
见魏吟风突然进来都惊了一下，两名婆子赶紧上前拦住魏吟风，“使不得啊，少爷，女人生孩子的时候男人不方便在场……”
卓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人都快死了还注重这些有什么意思。
“刘嬷嬷，张嬷嬷，你们别挡着我，我要陪着阿钰。”魏吟风使劲推开两人，两步作一步奔向床边。
魏吟风的夫人沈钰此时虚弱无力的躺在床上，双眼微睁，满头大汗，湿漉漉的长发胡乱贴在她的脸颊边，脖子上，喘息声轻不可闻，脸色白得没有半点血色，仿佛随时都要撒手人寰。
让人感到诧异的是沈钰的肚子，卓昀一进门就看到了，好大，实在太大了，比寻常孕妇大太多了，难怪那小厮会说是两个孩子，这么大的肚子怎么看都不止怀了一个。
方涛瞧着沈钰隔着棉被高耸的腹部，眉头皱得都要纠结起来了，他师父说过，双生子极不好生，这下可棘手了。
“吟风…”娇柔的女声气若游丝。
“阿钰，我在！我在的，你看我，我回来了。”魏吟风紧紧握住沈钰的手，眼眶红了红，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替她承受这份痛苦。
夫妻情深之时，一道清冷的女声幽幽响起。
“魏公子，不是我想打扰你跟你夫人叙情，现在真不是时候，若是再不救治，你的夫人随时都可能命归西天。”
魏吟风也是个明事理的，赶紧起身让方涛过来察看，两个婆子又要上前阻止，被魏吟风一个狠厉的眼神吓得哆哆嗦嗦地退了回去。
方涛抱着药箱走到床边，快速为沈钰把过脉后，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黑红色的小药丸递给卓昀，卓昀心领神会，一只手托起沈钰的头，一只手把药喂进她的嘴里。
这是用来给孕妇保命的珍贵药，虽说剑阁男子多，但也有一些娶了妻的，隔一段时间剑阁里免不了有女眷怀孕生子。
慕容昆心慈，怜悯女子生产不易，在剑阁没事干的时候钻研出了不少好药，专门用来缓解女子生产时的疼痛和难产。
沈钰服下药丸后起色好了很多，意识也清醒起来，开始一声声地呼痛，魏吟风隔着几步远看着心疼不已。
方涛又取出两颗不大的药草，“师妹，捣碎后用热水兑着给魏少夫人服下。”
卓昀微微惊讶道，“我记得这是催产的药，这种药草是要煎服的。”
“等药煎好就来不及了，现在只能这样。”方涛严肃中带着点慌张，卓昀急忙照做，沈钰皱着眉几口咽下了药。
方涛背过身，“师妹，你还记得去年赵夫人生孩子那一回吗？”
“记得。”卓昀点头道，她怎么可能不记得，赵夫人是剑阁的一位暗器高手的夫人，去年生下一个女儿，而且…还是卓昀帮忙接生的。
当时他们在荒郊野外采药，赵夫人突然羊水破了，来不及赶到屋子里生产，他们只好就地接生，在场唯一方便的只有卓昀。
于是，卓昀接生，方涛背对着她指挥她接生。
看样子她师兄打算这次也这么做。
深吸一口气，卓昀拉上床边的帘帐，掀开沈钰盖着的棉被，让稳婆退到一旁，然后听着方涛一句一句的指令，有条不紊地行事。
所有人都紧张着，房间内只有沈钰一阵接一阵的呼痛声和方涛教卓昀接生的声音。
卓昀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