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互

看到中心的那支箭，许锦和微微松了一口气，也就不甚在意虎口传来的痛麻之感。也是这个身体从来没有练习过得原因，若是放在以前，自己一支箭手就痛成这个样子，许锦和几乎都能想象的到赵北濋眼里的无奈。
伸出手掌，虎口那里已经泛起了红，估计十只箭完事了，怕是要连着疼上许多天的。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不少，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撤步、拉弓，离弦的箭再一次落到了红心处。
周围开始响起了惊呼声，李青玉瞪大了眼睛，尽是不敢置信，许行川微微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脸上就是难掩的自豪。
第三只、第四只……七支箭都在红心处，只不过是逐渐有些偏离，到了第八只箭，虎口的疼痛和手臂的酸痛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了，剩下的三只箭，只能算是勉强射在了靶上。
不管怎么样，也是胜过江长宁的了，转头看向已经有些懵了的姑娘家“承让。”
江长宁回过神，摇摇头“那什么承让，技不如人，往后我还是要勤加练习，还以为京城的姑娘我箭术最好了呢，如今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
和这样痛快豪爽的人一起说话，当真是感觉不错，许锦和礼貌的点点头，回到赵北濋身侧，放下了弓箭。
“谁教你的？”
许锦和不明所以的抬头，赵北濋的眼神里带着莫名的情绪“世子爷问这个做什么，万一是我自己开窍呢？”
一声嗤笑“你还挺看的起你自己。”
开个屁的窍，看她那几下子分明就是死练出来的，手已经疼成那个样子，弓都抓不稳了也不知道换个姿势，赵北濋自己用拇指拉弓是习惯的成分，许锦和完全就是因为她只会那一个姿势。
就这还敢说自己开窍了，不过确实，这么多人估计全都让她唬住了。
不过自己还是帮上忙了的，许锦和有些小得意，背过手看着赵北濋“世子爷这下子不用担心了，我们一定可以赢了。”
还安慰上他了呢“那可说不准。”
许锦和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胳膊倒是不怎么痛，只不过有些无力了，轻轻揉了揉“世子爷若是想输就输了吧，也没人要我们一定赢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恍惚了，许锦和仿佛看见赵北濋的身影微微顿了顿，拉开弓，赵北濋看着那个靶子，年纪不大，一张嘴却是惯能蛊惑人心的。
毫不意外的正中红心，甚至连声叫好都没有，赵北濋天生就该这样的。
第二箭径直劈开了第一箭，接下来的每一箭都劈开了前面的一箭，什么时候，他需要一个小姑娘来护着他了。
回头之前，赵北濋觉得许锦和此刻的眼神应该和周围那些人一样，或是崇拜，或是惊叹，或是恐惧，无聊到极点。
唯独没想到，姑娘家还是那副浅笑的模样，丝毫不被结果所影响。
太子摇摇头“这还比什么，孤可不是自讨苦吃的人，北濋可莫要让父皇瞧见了，不然孤又要被撵去练武了。”
赵北濋后退一步，微微垂着头“太子殿下文武全才，和我这种粗人自然不同，整日读不下书才对这些东西有些兴趣，若是一件事都练不好，我们家老爷子不知道怎么鞭打我呢。”
齐王推着两人“可别在这谦让了，今日好不容易聚到一块虽说就咱们四个，也好好喝一场，皇兄手里的公务也先放一放，陪兄弟们喝酒。”
“公务怎么能放，不过孤倒是还能喝过你们几个的。”
许锦和有些遗憾，赵北濋走的时候，一个眼神也没能留给自己，不过也很庆幸，幸好自己给他请帖，如今能这般见上面说几句话，已经是不容易了。
周围的人慢慢散了过去，许行川没忙着走，手掌有些慈爱的落在许锦和的肩膀上“锦和当真是给父亲惊喜啊，竟是对箭术有这般兴趣，往后还想学什么，尽管同父亲说，父亲亲自去给你找师傅。”
就是不知道这慈爱有几分真心掺在里面，许锦和笑了笑，没有提醒许行川自己手臂的无力“多谢父亲。”
李青玉却是连话都不想说了，这下好了，谁还能看到她的锦华和锦莞，忍不住抓住嬷嬷的手“真是我小瞧了她，活在我眼皮子底下，还偷偷的学了这么多东西，再不管管，往后怕是要反了天了。”
任凭李青玉如何聪慧，也想不到许锦和的箭术，是前世的镇北王亲自教导给她的。
川红一脸心疼的捧着姑娘的手“这是干嘛啊，世子那么厉害，姑娘干嘛自己上去，你瞧瞧这手，不知道要养多少天。”
许锦和任由川红拉着她，在花园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没关系，总会好的，你瞧没瞧见今日世子同我说了好一阵子的话呢，手伤了算什么。”
若不是尊卑有别，川红真想好好点两下许锦和的额头“我的姑娘啊，几句话就把你高兴成这样？连手都不顾了，我刚刚看你手臂都发抖了，回去得好好敷一敷才行。”
“哪有什么要紧，伤迟早会好，见了这一面，再见到世子还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呢！”许锦和情绪有些低落，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川红逐渐僵硬的表情。
“上次还是我撞了运气在酒楼碰上，往后那还有那么好的事情了。”许锦和突然有些后悔“多买几坛神仙醉好了，隔一段时间送一坛，我还能多见他几次。”
川红微微用力扯了扯许锦和的袖子，许锦和低下头整理了一下“你都不知道，今日他还安慰我，让我不要担心呢，你看他这个人是不是极好的一个人，不过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的名字，那坛神仙醉有没有喝。”
川红快要把头垂到地上了，根本不敢抬头。
许锦和瞧着奇怪“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知道为什么许锦和总觉得气氛好像不太对劲，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一阵压抑的笑声“还没喝呢，许、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