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今时不同

听着车夫报上来的东西，李青玉皱起了眉头，尤其是知道车夫中途回府送了东西，第一日出府，竟是除了那贺姑姑的住处，什么都有用的都没有。
把人喝退后，李青玉揉了揉太阳穴“真是废物，若不是行川最近刚刚升官，对前院的事物都上心的紧，我怎么会用这种废物。”
钱嬷嬷用眼神示意丫鬟上前帮夫人按摩“夫人宽心，车夫不是也说了，他提前去的时候，二姑娘刚从那位姑姑的住处出来，这么一想，也还算得上是安分。”
“安分？”李青玉冷冷一笑“她若是真的安分，就该在那个院子里面绣花写字，而不是处处都想压我的两个女儿一头。”
说起这些，李青玉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太子亲临，多么大的幸事，就算是过去寒暄几句，也能对我的锦华有点不错的印象，现在全让那个贱蹄子抢去了风头，你知道行川前几日同我说什么吗？那些同行的官员都和他打趣，说这府上，出了个英姿飒爽的女郎，都能赢过江家的姑娘呢！”
钱嬷嬷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就算如今大小姐三小姐都是嫡出的，可嫡妻原配的孩子，实打实的论起来，到底还是比两位姑娘要贵重。
就算老爷偏爱，老夫人爱重，可旁人眼里，到底只是继妻。
这本就是夫人心里的一根刺，许是那些年过得太苦了，现在眼里是一点沙子都揉不下了“夫人安心，毕竟，未出阁的姑娘，还住在后院，还在您眼皮子底下过日子，总还是咱们做得了主。”
“哪里还做得了主啊，是我这个母亲没用，我都不能让锦华去贺姑姑哪里学琴，让那个看我的笑话。”
这么听着，钱嬷嬷却知道，夫人心里，自然有了计较“虽说夫人找不见另一个教坊司的姑姑，可夫人定是有办法让二姑娘求着带咱们大姑娘去的，夫人可是这天底下，最好的母亲了。”
……
回到自己院子，许锦和窝回榻上，面上是抑制不住的好心情“你说过几日去的时候，我是不是要置办些新衣衫了，最近做的几件，世子爷可是都见过了。”
川红现下可没那个心情，俏脸惨白“姑娘……您刚才在车上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夫人想要您的命？”
许锦和脸上浑不在意“啊，你说那个啊，你就当笑话，听听就算了。我们明天叫人来院子里，我也给你做几件新衣服。”
怎么能当笑话，那时候说起来，许锦和乐不可支，可言辞之间却是那般笃定的样子，仿佛……仿佛自己姑娘真的被害死过一次的。
川红心慌的不信，可也知道，再问下去，姑娘也只会说些别的一带而过，怎么也不会讲清楚的。
强撑着笑了笑“奴婢不用新的，府里都有定例，就算姑娘给我做了，我也没什么机会穿。”
“同我出去的时候穿啊。”
门外丫鬟声音响了起来“姑娘，夫人派人来给您送了燕窝羹，说您今日出府学琴，定是劳累了，还嘱咐您好好休息。”
被许锦和潜移默化印象的，川红听见“夫人”这两个字，就下意识的皱了眉。
许锦和坐在梳妆镜前，摘下一个梅花钗子“端进来吧。”
丫鬟走进来，看上去就是个守规矩的，只可惜，许锦和对这个人还真没什么印象，李青玉在对自己的方面，从来都是尽心尽力，隔一段时间就换一批她院子里的人，不一定全都是她的眼线，但至少让许锦和一个交了心的都没有，除了川红是许锦和母亲留下实在动不得的。
“放在桌子上吧，回禀夫人，多谢她关心。”
川红看着那碗燕窝羹，还是极为珍贵的血燕呢，似乎大小姐那里都没送过去几次“夫人这是要？”
许锦和瞧了一眼，淡淡的收回目光“谁知道她想做什么，又在这同我演上了。”
晚些时候，许行川处理完公事，难得没有忘记今日二女儿离府，特意把几个孩子叫到面前。
“锦和今日是第一次去吧？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
原本是想同以往，敷衍几句就算了，突然注意到李青玉看着自己的目光，慈爱又祥和，徐锦和笑了笑“原本只是想让姑姑提点几句，让女儿琴技不那么拿不出手，，可没去听过，当真是不知道，说是九天仙乐，怕也不过如此，今日女儿甚至看到了许多只在书里看到的琴谱，被贺姑姑弹奏出来，当真是余音绕梁。”
说着还不忘调笑自己“若不是还记得要按时回府，怕是今日要直接住在贺姑姑哪里，当真是舍不得回来的。”
许行川爽朗的笑了笑“若是下次还有这般感受，回府来说一句就是，这么好的老师，锦和可是要珍惜的。”
许锦和点头应下。
因为是教坊司的姑姑，许行川和特意打听了几句，转头同自己夫人分享“我听旁人说过，这位贺姑姑算是极有名的了，年轻的时候极很得太后娘娘欣赏，后来得了恩典出宫定居，连圣人现在估计都还能想起来这位姑姑呢。”
想起当时同僚问起来的时候，许行川提了一句，说自己的女儿在贺姑姑哪里学琴，当时同僚的敬佩和艳羡，许行川也很是高兴。
丝毫不曾注意，李青玉面上还是笑着，眼里却弥漫着狠色。
许锦莞听不懂别的，就知道许锦和又一个很好地老师，但是自己和大姐却不能一起去，现在别人都羡慕她。
不开心的撇了撇嘴“好又怎么样，有没有我和大姐的份，二姐可真是只顾着自己。”
许锦和显出了几分为难“也不是，我今日还和贺姑姑说起来这件事情，但是，老师同我说，她年岁大了，教我一个人算是刚好，我也是隔两日去一次，若是人多了，老师身体怕是会过于劳累，她也没想过自己的徒弟名满天下，因此教导琴艺这件事，老师原也不想多费心思的。”
如今锦和能喊贺姑姑一句老师已经是不易，若是贺姑姑不愿意，随时不教锦和，也是挑不出错处来的。
许行川语气严厉了许多“锦莞！不许和你二姐这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