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死不回

十五万说来只是如同数字一般冰冷，可是入了军阵就是黑压压的一片。目之所及，皆为同袍。
王西落的身上包裹着黑色的铁片，在这秋末倒是冰凉。所幸在出征前，李氏加厚了内衬，倒是把铁甲的寒意隔绝在外。
王西落骑着马跟在李骁勇的身旁，他的身份是李骁勇的贴身侍卫。他不是什么将军，也不是什么小兵，更像是一个闲职。所以他不需要在前冲锋，只需要在李骁勇的身旁即可，这也存着李骁勇的部分私心。
因为战事吃紧，这些日子一直忙着赶路，百战精兵也是有些吃不消。不过总算是要到了，最多还有一日路程。
“全军整修！扎营！”李骁勇发话了。
这才松懈下来，这几日的王西落可不好受，虽说是有内息在身，但是终日骑马也是难受。即便如此也是比步兵好太多了。
这十五万人拥有甲胄的只有三万人，即便如此，这三万人穿的也不是如同王西落一般精致的铁甲，而是皮甲，拥有一定的保护能力，但是并没有那么强。至于其他士兵，说是士兵其实有点过了，本事就是被强制征兆的流民和百姓而已。
本以为是一场卫国战，军中战士该是热血沸腾的，军阵该是气势冲天的。但是不是这样的，王西落这几天也有稍微转转，虽然这免不了被李骁勇一顿骂。但是实际上，除了李骁勇附件的精兵给了王西落一种军阵的感觉，其他地方不如说是，行尸走肉。
这样的军队还能有战斗力吗？谁也不知道，这乱世，哪里有家？
且走着，王西落也安静了下来，也不再乱跑了，军中的气氛着实是不好受。“王西落，去将李将军他们叫到军帐来，有要事相商。”
“是！”很快，一众将领就来到了军帐之中，李骁勇已经在桌子上铺上了地图。一张简略的不能再简略的地图，也不能说是简略，只是实在过于抽象，和后世的等高线地形图比起来，倒确实是简单了。
“这里，是南亭。在过去点，这个地方就是瓯陈关，也是奉军驻扎之地。我们要做的，就是将奉军彻底打光，为此，在所不惜。”
“这！将军，南亭易守难攻，我们只要在南亭驻兵，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主动出击，得不偿失啊！”左将军陈明皱着眉头，对此表示反对。
右将军李德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胡子，眼睛却是锐利的狠，“南亭占地理之优，并无出兵的理由。”李骁勇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次非同寻常，不同于过去，庄楚那边战事不断，连年摩擦，奉这次出兵，很显然是和庄楚王有所勾结，燕尚且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快入冬了。”
王西落在旁边思索着，“入冬？这和入冬什么关系？”不过他也不能说话，准确的是也没有说话的份，他就是一侍卫。
陈明和李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陷入了一片宁静，率先打破这份寂静的是李德，“那确实必须要主动出兵了，只怕奉就只想守着，将我们这十五万大军，耗在南亭，一旦北边出事，我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陈明点点头，“不但如此，入冬后，粮食就紧了，这十五万人的粮草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今年又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李骁勇看了看王西落，“来，你说说，要是让你来带兵，你怎么做把他们引出来”
“我来？“王西落看了看各位将军，“我就不在各位将军面前献丑了。”李德看着王西落，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没事，尽管说，兵家小辈，就要敢争，和天争势，你连说都不敢，到时候怎么带兵打仗。”
“那我说我的看法了，请各位将军多多指点。”王西落咽了口口水，“南亭地势高，瓯陈关在地势低，两者相差不过二十里。”
王西落看了看李骁勇，李骁勇此刻正看着他，“看什么看，继续说。”
“哦”王西落把眼睛聚焦在地图上，“瓯江从南亭边上流过，然后再流到瓯陈关，我们两地雍水都来自瓯江。”李骁勇的眼睛越来越亮，王西落并没有注意到李骁勇眼角的喜悦，“兵者，在外必须要的就是粮草和水源，两者断其一都不可活。”
“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断其粮草和水源。”李骁勇发话了。
王西落想了想，“我们将部队分开，一部分驻守南亭，一部分驻扎到瓯陈关东边的瓯江岸。然后再将骑兵营当作尖刀，将任何去取水的部队，截杀，不需要杀光，只需要杀一部分人，那他们就不敢再去打水。”
李德眯了眯眼，“小子，你要知道，这有可能会被对面诱杀，导致骑兵全军覆没。”
“额，李将军，是我想的太简单了。”王西落皱起了眉头，很显然，他并没有考虑到这个事情。“无事，你这个年纪能想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李德显然也很是满意这个后辈，朝着李骁勇看去，“你的徒弟很不错，你让他当近卫有点大材小用了，不如就去我手下当个将军。”
李骁勇皱了皱眉头，没有立马否定但也没有立马同意。他看了眼王西落，顿了顿，“也好，趁着大战还没开始，先去感受一下。”
“王西落！现在开始你去李德将军手下，不得肆意妄为，军中无戏言，你倘若犯了军令，我也救不了你。”
“是，将军。”
王西落没有想到就这两三句，自己就被安排好了。
“其实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李德开始补充，“骑兵确实可能被诱杀，但是别忘记军中还有斥候这个东西。”
“斥候让他们四人一队，分批次在瓯陈关边上勘探敌情。遇到小部分人直接斩首，遇到大部队，就直接发火药弹通信。”
“具体的我们还要继续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