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梦开始的地方

卫良辰不想给郭嵩老娘添麻烦，好不容易说服了郭母放自己走，临走掏出银子硬塞给郭母，可是郭母说什么也不肯接，卫良辰只好偷偷的放在灶台边。
朱厚照也想给，只不过翻遍全身除了一份过期的新明日报，一两银子都没有找到，气呼呼的对卫良辰道：“老卫，你再有什么发财的主意可一定要想着我，我真的好穷啊，比这些灾民还穷。”
卫良辰嘿嘿笑着，让朱厚照有种想抽他两耳刮子的冲动。
“老朱，你真是有福之人啊，身边有我这么一个福将，眼下就有一桩天大的发财机会，就看你能投多少银子了。”
朱厚照两眼放光，随即又眉头紧皱：“还要投银子？可是我没有银子啊，父皇一个铜钱都没投，你不是也给了五成吗？怎么到我这里要投银子呢。”
卫良辰连连摇手：“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报馆才能赚多少啊，我让你投的可比报馆要赚多的多，而且保证能稳赚不赔。”
朱厚照怀疑的看看卫良辰：“老卫，你啥都好，就是这爱坑人的毛病改不了，那报馆一天就收入几百两，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天底下还有比报馆更赚钱的买卖？老卫你又要坑我。”
“天大的冤枉啊，我这么老实巴交实实在在的人，什么时候坑过人，作为败家子从来都是坑自己，再说我就算是坑人也是坑别人，不管坑老朱你啊。”
卫良辰顿足捶胸，涕泪横流，旁边的郭嵩连连点头，恩公实在是天下难寻的好人啊。
朱厚照静静的等卫良辰说完，面无表情冷冷的抛下一句：“老卫，累了吗，你猜我信不信。”
郭嵩着急了，这朱公子竟然不相信兄弟，忍不住开口道：“朱公子多说无益，不如跟我去看看，您明白了。”
“看啥？看那些麦子吗？别看那些麦苗现在绿油油的其实收不了多少麦子，就算收成也只是够灾民们自己吃，怎么能赚钱。”
朱厚照虽然没种过地，不过他在弘治皇帝的熏陶下，关心民间疾苦，尤其是作物的种植有着很深的了解。
“我的朱兄啊，你看到的这才几亩地啊，更多的在山后呢。”
“还有地？老卫你到底在荒凉之地买了多少地啊。”朱厚照诧异的道。
卫良辰得意的笑着：“这京西的都是荒地，便宜的很，听说我要买地，很多人都争先恐的要卖。”
朱厚照想看傻子一样看着卫良辰：“到底还是败家子啊，这京西的地荒着是有原因的，他们都在当你是傻子。”
朱厚照恨铁不成钢的啊，老卫怎么一会聪明一会糊涂，买些地够养活这几百号灾民就可以了，怎么还买上瘾了。
好奇害死猫。
朱厚照最终还是策马上了上岗。
这里与刚才的一片绿油油，炊烟袅袅截然不同，举目远望一片的荒芜，朱厚照倍感失望。
“老卫，这就是你说的可以赚钱的地方？”
卫良辰策马飞奔，远远抛下一句：“随我来。”
绕过山岗，荒芜之上，堆起好几个巨大的土堆。
吃过晚饭的男人，挥汗如雨从洞中不断的拉出黑色的煤炭，虽然浑身上下已煤粉染成黑色，但依然露出洁白的牙齿，朝着恩公开心微笑。
卫良辰对矿工回以微笑，对朱厚照道：“老朱，你说的没错，种地解决不了问题，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里才是真正的希望之地。”
朱厚照惊了，本以为麦田和木屋村已是全部，当然那也足以让自己震惊，没想到那些不过是开胃菜，眼前热火朝天的矿坑才是正菜。
朱厚照呆呆的看着矿工进进出出干劲十足：“老卫，我服了，谁敢再喊你败家子，我第一个不答应，非拆了他的骨头煲汤喝。”
朱厚照翻身下马，走近矿坑往里面窥探着：“老卫，现在已经过了取暖的季节，你挖这么多的煤卖给谁啊，这时候有人要吗？再说这煤有毒不能用来取暖的，你又如何能赚银子。”
大明时期，人们取暖富人用木炭，穷苦百姓只能用便宜的柴火，虽然煤的发热量大，但毒性很大不能放置在屋内用以取暖，所以也只是作用炼铁使用。
这点朱厚照知道，卫良辰当然更明白：“谁说不能用于取暖，只是方法不对，只要制作出炉子和烟囱，效果远胜于火盆，到时候这煤肯定会供不应求。”
“炉子？烟囱？真的可以吗？”朱厚照通过报馆报纸知道卫良辰脑袋里竟是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这炉子和烟囱应该真的能赚钱。
“首先要冶炼出更好的铁，还有更好的钢，有了钢铁做炉子和烟囱那都是大才有用。”卫良辰道。
“钢铁？还可以做什么？”朱厚照感觉到卫良辰的话并不简单追问道。
卫良辰笑了，眼中散发出光芒：“刀枪，更锋利的刀枪，火铳火炮甚至是蒸汽机坦克，所有工业的基础从炼钢开始。”
朱厚照虽然基本上听懂，就像是在听天书般，但他听懂了更锋利的刀枪，这足以让他兴奋。
鞑靼时常犯境，掠夺粮食人口，就是凭借马快刀利，明军虽英勇但苦于没有好的兵器，如果有了锋利的刀枪甚至是卫良辰说的什么火炮坦克，那……
朱厚照越想越激动，一把抓住卫良辰有些纤细的胳膊，大吼道：“老卫，你不要骗我，告诉我实话，真的可以做到你说的那些吗？”
卫良辰被抓的呲牙咧嘴，忍着痛正色道：“当然可以，只要给我时间。”
朱厚照松开卫良辰，看着矿坑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卫良辰，我相信你，说吧你需要多少银子，本太子想你保证就算是豁上被父皇暴揍也要给你投银子。”
谁？太子？父皇？
这....那....，郭嵩有些眩晕，愣愣看着朱厚照，眼前这位大呼小叫，跟随自己进了家门的朱公子就是当今太子吗。
“噗通”郭嵩腿一软，跪了下去：“草民拜见太子殿下，草民有眼无珠，罪该万死。”
郭嵩抖成一团，一介草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县令了，还没敢抬头看正脸，太子殿下，郭嵩做梦也不敢梦到。
周围的矿工，听到了郭嵩的话，先是一滞，随后呼啦啦全部跪倒。
荒野之地，太子殿下居然亲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