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袭击

凄冷的月影之下，幽蓝海水中泛滥着猩红的血色，无数蛇尾人身的尸守自海渊深处向海面涌去，它们奋力摆动着长尾，通体闪烁金属般的光泽，眼中狰狞的金色泛滥。
须弥座的警灯疯狂闪烁，赤红的灯光昭示着迫近的危机，探照灯一刻不停地横扫洋面，整片海域在声光热的喧嚣中宛若沸腾。
鱼雷预热瞄准，弹链上膛，蜂巢火箭蓄势待发，平台之上所有武器和人都调整至紧绷的战斗状态以迎接海洋中那足以撕裂海水的万钧之力。
咆哮的海风将源稚生的风衣卷拂得猎猎作响，他的视线置于巴雷特M82A1的瞄准镜之上，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海面，手指紧紧贴着扳机。
“距尸守群与屏障接触尚余70秒。”耳机中传来宫本家主，宫本志雄的倒计时声。
“胚胎现在位于何处？”源稚生沉声问。
宫本志雄死死盯着显示声纳扫描结果的屏幕，“目前仍未发现胚胎的踪迹，自42分钟前它毫无征兆的突然孵化后便失去了信号，我们怀疑它很可能用言灵隐匿了自己的踪迹。”
“啧。”源稚生心底一阵烦躁，第三帝国近日在蛇歧八家地盘上闹出了不少乱子，猛鬼众也有蠢蠢欲动的迹象，明早还要迎接学院本部派来的所谓“访学考察团”。
偏偏今晚神葬所中的胚胎出现了不可思议的异变，它居然在被血祭炼金术束缚的情况下，完成了数年都没有实现的孵化。
“能活过今晚再说吧。”他将思绪驱逐出脑海，下一刻汹涌的滚滚热浪冲出海面，剧烈动荡的海水令浮动平台颠簸摇晃。
“尸守群已和屏障接触！正在统计幸存数！”
宫本志雄所说的屏障即内镶数以万计钢珠的深水炸弹连锁群，它们爆破时的轨迹相互交错，犹如高速旋转绞肉机的圆锯，将经过的生物悉数割开。
“幸存率58%！该死，它们的数量太多了！”宫本志雄大吼，自岩流研究所发现神葬所以来，他们每天都在筹备防御工事，可今日危机爆发，他发现火力还是怎么也不够。
突破了深水炸弹屏障的尸守跃出水面，蛇一般的长尾于空中震颤，布满坚硬鳞甲的身躯在月光下泛着钢青色。
然而尸守浮空的瞬间，早已就位的“黄蜂尾”机枪一刻不停地将密集的弹雨倾斜而出，于此同时水警船释放了携带的鱼雷，鱼雷如箭般撕裂海水，直指尸守群。
此外数架三联装舰炮一齐开火，炮弹爆裂的眩目火光将夜空点燃明亮如白昼。
源稚生沉稳地射击，上膛，巴雷特宣泄着强烈的动能，超大口径的炼金子弹横贯一个又一个涌出海面的尸守，令它们悉数毙命。
数目庞大的尸守群被重火力击溃，可顷刻间更多的尸守填补了原有的空缺，它们撕咬着水警船，以身躯冲撞，用巨尾重扫正装填弹药的炮管，将钢铁舰炮蜷曲折断。
尸守可不是什么温顺的鱼类，它们是饱含龙血与嗜杀之意的混血种，杀戮的本能令它们展开了疯狂的反攻。
“坚持住各位！”源稚生在广播频道里发出指示，“再为我争取4分钟！”
他根据自己和老爹通话的时间推算，她的妹妹，那位身怀月读命的女孩就快到了，而她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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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的颠簸使楚轩从浅眠中苏醒，斯莱布尼尔的舷窗外夜色漆黑如墨。
楚轩看向身旁的芬格尔，发现他同样被方才的震动侵扰了睡梦，正睡眼朦胧地一边竖着中指，一边对驾驶员口吐芬芳。
至于楚子航，他似乎就没有睡着，只是双臂环抱在闭目养神。
“小伙子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机舱内忽然响起了广播，播报人自然是斯莱布尼尔的驾驶员。
“先说坏消息，几乎整个日本上空突然遭遇了强烈的雷暴天气，飞机航行坠机的可能性是百分之87%”驾驶员轻描淡写地说着性命攸关的危险。
“接着你们猜猜好消息是什么？我已经找到安全的航线啦！我们将从太平洋西北部经过伊豆诸岛，在本州岛的东部着陆。”
“本州岛的东边？我记得那附近有个大海沟吧？”
芬格尔话音刚落，楚轩就投来了难以置信的目光。
“师弟你那是啥眼神，我虽然屠龙不太行，自然科学知识可是很棒的！”芬格尔一脸受伤的样子。
“是日本海沟，据说日本海沟的最深处马里亚纳海沟相连，这些年板块不断运动，马里亚纳海沟正以每年10厘米的速度向日本岛靠近。”楚子航补充道，“许多年后日本说不定就会沉到海沟里。”
“...又学到了新知识。”楚轩插不上话，他决定着陆后买些自然地理类的书籍看看。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iPhone突然震动起来，楚轩疑惑，明明自己登机前已经把手机关机了才对。
“我去趟厕所。”他起身来到卫生间关上门，按下home键点亮屏幕，看见来信人备注是“最最亲爱的姐姐。”
楚轩满头黑线并准备马上就把通讯录里的这名联系人删除了。
但在那之前，他还是点下了接通键。
“我在飞机上，这时候打电话，不怕你亲爱的弟弟因此坠机么？”楚轩没好气道。
“怎么会呢。”电话另一头传来了楚辞甜美的声音，“将姐姐和小轩联系在一起的，可不是无线讯号，基站线缆这种人造的低级物品，而是仅属于彼此间的爱哦。”
“...我要挂了！”说着楚轩已经将手指放在了关机键上。
“别这么冷淡嘛，姐姐刚刚可是帮了你大忙，你应该好好谢我才是。”
楚轩本想询问详情，随即注意到了这通电话到来的古怪时机。
“为什么要改我们的航线？”暂且不去考虑楚辞是怎么做到令日本上空布满雷暴的，他更想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
“唔，口头解释起来比较困难，我给你发段视频好啦，哎呀科技发达了就是方便，新iPhone的视频解析度可是很棒的。”
手中的手机发出提示音，楚轩收到了那段视频。
接收在几秒内完成，他按下播放键，接着看到了震惊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