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虎头蛇尾的集结

除了大兵团的编制变化外，具体到每个卫士头上，编组方式也有改变！
在折冲府的时候，十人为一火。而到了出征大军里，军士们三人组成一个最小的作战单位，三个小组九人组成一个小队，五个小队组成一队，统一由队正、或者队副指挥。
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没错，火长不见了！在大军出征时，火长不负责一线的军士指挥工作，转而负责后勤保障。在兵团指挥系统里，最低一级的单位，五十人的队。由队正直接指挥士兵，外加一名队副，一名负责军法的书记官（押官）一样的家伙，这人同时也是队伍的持旗手。
在开战前，上级指挥官开会，一般就是队正或者押官前去开会。知晓具体战斗中的阵型变化、构成，在实际战斗中，两人共同指挥队伍行动。
队正在最前方，他做什么动作，军士们就跟着做什么动作。比如队正举枪，则军士举枪！而押官往往兼任秉旗，也就是扛着队旗，跟在队正后方！
他代表的是队伍的方位，旗帜移动，军士们则跟着移动。这样，一人指挥动作，一人指挥运动，两人共同指挥下，保证这一五十人的队伍里人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自己要去到什么位置...
同时，在队伍末尾可能看不清旗帜的军士身后，还有一名队副。他的责任就是在战斗中，负责提醒前面这些人脑子打成狗脑子的军士们冷静，看号令！同时也有督战队的职责，在战斗中有兵不顾将，擅自退步逃跑的兵，他有权直接阵斩！
作为原折冲府的执戟士，李峰也同级调动，在这右武卫大军里混了个队副的职位。每日跟在队伍的屁股后面进行操练，倒也谈不上多辛苦...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操练、备战。好不容易等到各折冲府的军士到齐，朝堂上关于领军大将的人选讨论出来，一则来自西域的消息再次传入这上都城，接着传遍京畿...
“凉州都督郭孝恪率二千轻骑出乌骨，已解天山之围。郭都督乘胜率军追至处月俟斤...”
消息一到，上都城人声鼎沸。人人盛赞郭都督运筹帷幄，勇冠三军...
唯独朝堂诸公，以及李峰这些待命的军士们尴尬得不行。
好家伙，这凉州都督有点猛得过分了啊！
听说突厥寇边，咱们这又是召集士兵，又是征发粮草辎重的，结果咱们这刚弄好，回头你那边自己已经打完了？！
这就蛋疼了...
人都来了，结果活没了！
“峰队副，你说这郭都督自己就打跑了突厥人，那我们这次是不是就不用出征了？”
训练的间隙，陈九郎跑到李峰身边，压低声音偷偷问道。
“不知道，这事冯队正还没跟我说过怎么处理。”
李峰摇摇头，十分诚实地答道。自己未来也不是历史发烧友，鬼知道这贞观十六年，右武卫大军有没有出征...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李峰想得很开...
出征也好，不出征也罢。这日子都得过不是？出征咱好歹也是个芝麻小官了，只要自己不脑抽，作为压阵的队副，又有防弹衣的保护，安全问题完全不用担心。
不出征的话，马上春天到了。结束操练，回家帮陈老汉把地里耕种的活干完，再好好翻翻自己手机里那本小说，看看能否找到造纸的方法...
就厕筹那玩意，李峰实在是不想继续体验下去了...
怎样都有活干，也不担心危险，那想那么多干嘛？
“唉，真愁啊！这马上就开春了，现在上面也没个信...要是不发兵，那就早点散了啊！地里还等着呢~”
“嘘！这话你悠着点，乱嚼舌根小心被那孙押官听去，给你扣个扰乱军心的帽子！那家伙心眼可不大！”
李峰这一队的孙押官属实不是啥好鸟。仗着家里条件不错，读过几年书，任了押官以后平素看不起陈九郎、李峰这些“泥腿子”...
但一个读书人，混到军中当押官...
在这“好男不当兵”的年代，这人什么成分就不用说了吧？典型的半瓢水晃荡，连个秀才都考不上，没办法来了这军中。若非会识文写字，这货想当押官，想屁吧~
“嘿嘿，这不是峰郎你嘛...在外人面前，我才不乱说呢！”
“隔墙有耳！上旬的事忘了？正记仇呢，你这时候万一撞枪口上了，咋办？！”
上旬的事经过也很简单，这一片文盲的军中好不容易来了个读书人。冯队正大喜，当即把什么司兵、司仓、承局的岗位都一股脑交给这货了。
这三职位管啥呢？
司兵管兵器登记、保养、装备维护；司仓负责发放财务，军粮分配；承局则负责日用品、军饷、马料等等，全是后勤的岗位。
本来冯队正算盘打得没错，这人识文断字，记录清点更加方便。但估计连冯队正也没想到，这货就是特么一个读书读傻了的家伙。
拢共就五十人的后勤工作，这货都能算错。军饷发出来，军士们领到的数量明显对不上号，最后还是李峰出面快刀斩乱麻重新验算了一遍，将这事平息...
本来这也没啥，毕竟这小学数学题一样的问题，对李峰这个大学生来说就是顺手而为。可没想到，冯队正看到李峰在算学上的造诣后，直接将这几个职务转到了李峰头上。
这下，李峰就算把这孙押官给开罪了。平时同队为官，见面好歹还客气地点点头，偶尔还拱拱手，可这几日下来，再见那孙押官时，那叫一个膈应...
别说客气了，招呼都不打一个。偏偏还非要发出一声欠揍的“哼”声...
“晓得了晓得了，我再不说了！也不知道二蛋他们现在...冯队正！”
本就是同坊出来的兄长，如今李峰又是队副。看到李峰面色严肃起来，陈九郎也不好再提这个话题，正想说点什么转移话题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面色有些难看的冯队正和孙押官走来。
“队正！”
听到冯队正来了，李峰连忙起身行礼。和陈九郎一样，两人浑然天成般地无视了那孙押官...
“嗯，九郎...李队副，你跟我来！”
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冯队正拉起李峰就走。直到确定两人谈话，孙押官听不见后，这才停下脚步...
“旨意已经有了，大军不日即可回府...”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