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曹家才女

“算了，不管了，反正齐嬷嬷什么也没说！”苏檀儿淘气地眨眨眼。
话罢，她用上辈子老爸传授的独家秘制配方操作起来，忙忙活活大半天，待到中午开饭时，一盘葱香浓郁、肥美多汁又爽口的红烧鲤鱼送上了集福堂饭桌。
其实这条鱼本来是苏檀儿钓来自己吃的，都怪她嘴快……不过，这样也好，抱紧苏老夫人的大腿，她以后日子也好过些不是。苏檀儿在心底安慰自己，然后嘟着嘴派麝月出去给她买东临阁的蟹粉去了。
苏檀儿颇有耳福，麝月才刚出去一小会儿，便带回来玉京城里新近最劲爆的八卦。说的是那纨绔浪荡子谢未易看上了铜雀春新来的一个花魁娘子，非要纳进府去。功勋贵戚子弟（虽然只是个庶出的）怎可与青楼女子成亲，治国公自是不允，然后父子俩又是一通争吵，直弄得府里鸡飞狗跳，险些又闹到宗正寺去，最后治国公几乎动用了府里一半的护卫，这才将谢未易捆绑起来，关进了柴房。那谢二隔着柴房门扇撕心裂肺地叫喊，要死要活闹了大半天，府里的人谁也不去理他，治国公打定主意先饿他个三五天再说，省得他老是饱腹思那啥。
治国公府上连番好戏，不仅为老百姓枯燥乏味的生活增添了许多茶余饭后乐趣，而且还给茶馆酒肆的说书先生们提供了素材。麝月说这几日前才发生的事情，那些茶馆酒肆的说书先生却早就绘声绘色地讲起来了。
“……真是个浪荡公子哥儿。”苏檀儿扁扁嘴角，语气十分不屑。
穿到没有网络的古代，她打不了王者，上不了网刷不了抖音，也没有微信可以聊天……不过好在还有麝月去到处打听玉京王公贵胄圈子的八卦，丰富了她的精神生活，总算给她这平淡无奇的人生增添了几分乐趣。
接下来，麝月又给她插播了京闺圈里的一则新闻:“曹姑娘一家回京了。”
“小姐，若是有机会您一定要去认识认识曹姑娘，她人长得漂亮又博学多才，而且人还很好……”麝月目光中掩饰不住艳羡之色，“咱们家二小姐跟她可要好了呢。”
麝月口中的曹姑娘是玉京城有名的才女，据说此女自幼就有端庄温婉的贤名，她品貌才学不输男子，在人们眼里是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令苏檀儿难以想通的是，这样完美无瑕的大家闺秀怎的会和苏歆颜玩到一起去。
“麝月，你给我说说这个曹姑娘既然人这么好，她为什么会和苏歆颜那个疯婆娘……”大概觉得后面半句难以措辞，苏檀儿说到这儿便停下了。
麝月跟了苏檀儿这么久，自然明白了此刻她心中的困惑，和往常一样谨慎地环顾四周后，小声说道:“其实……还不是因为咱们老爷和曹大人交好。”
苏檀儿这才知道原来苏垂野的恩师卢太傅与刑部尚书曹大人的先父曹阁老是同窗，苏垂野和曹大人又是同一年的进士，因着这层关系，苏歆颜自小便与曹家女公子玩在一起。
“小姐，您不知道当年有多少王爵世族家的公子想要求娶曹姑娘……”说着说着麝月声音骤然变得低沉，语气颇有些感慨，“不过可怜曹姑娘恰逢碧玉年华，竟突然赶上了曹阁老仙逝，曹姑娘便跟着曹大人回籍守丧三年，生生耗到了今天。”麝月微微叹了口，又补上一句，“这次回京，玉京里不知又会有多少人在她背后说闲话。”
守孝三年，这不才二十一，大学都还没毕业呢。这一刻苏檀儿深深地感受到了古代社会女子的不易，明明才刚二十出头，大好年华才刚刚开始，在这里竟然成了大龄剩女，走在街上还要被人家指指点点的那种。
苏檀儿深感无奈，又问麝月:“既然当初那么多人家想要和曹家结亲，曹阁老在世的时候，曹家为什么不给曹姑娘寻一桩好亲事呢？”
麝月闻言，又是幽幽叹了口气，看样子这里边还有其他的心情。苏檀儿放下手中的蟹粉，端正了坐姿。
麝月沉吟片刻，道:“当年曹阁老的幺女嫁给了治国公，后来国公夫人曹氏和曹阁老的儿媳康氏同时有了身孕，两家便给两个孩子指腹为婚……”
指腹为婚——又是小说中惯有的片段，苏檀儿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继续听麝月讲故事:“后来谢夫人果真生了个小世子，曹夫人便生下了曹姑娘。”
“这不很好么，两家人亲上加亲！”好个屁，近亲结婚小心生个傻娃娃。
“的确很好，当时两家人别提多高兴了，曹谢两家摆了半个城的流水宴，门口噼里啪啦放了得有好几千两银子的鞭炮，国公府还特地在公府门外设粥棚给穷苦百姓施粥……”麝月说到这里，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谁知好景不长，那小公爷没几岁便夭折了……”
“据说从那以后国公夫人一直都是郁郁寡欢，直到许多年后又有了三公子才有所改观。”麝月语气怅然。
又是个悲剧！苏檀儿忍不住喟叹:“即便是后来又有了孩子，那谢夫人心里也是极不好受的，毕竟丧子之痛……”忽而想到自己的父母，声音中不自觉带了几分哽咽。
“小姐说得对。”一声轻叹又一次不自觉从麝月口中滑出。
虽说是别家的故事，苏檀儿心里也不好受，又轻问:“那曹家姑娘呢，既然治国公世子夭折了，按理说曹谢两家的亲事不就作废了，曹家为什么不再给她另寻一门亲事呢？”
麝月情绪有些低落道:“听说小公爷刚没的头两年，曹夫人也曾催促过曹大人，让他赶紧为曹姑娘寻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曹大人答应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曹阁老却不同意。”
“这有什么不同意的，他那外孙子已然夭折了，他们曹家再为曹姑娘寻另外的亲事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呀。”这要不是在古代，她都要建议曹姑娘自由恋爱去了，才女何愁嫁呀。
麝月这次没急着接口，沉默了会儿才缓缓道:“听说直到曹阁老仙逝前的那几年，他才慢慢松口，那以后便有一众王孙公子们抢着去曹家提亲。”稍微一顿，“只是曹姑娘看不上那些权爵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