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一句得问季浮离,让房间里除了尉迟暮自己之外的三人,全部都愣住了。
其中最为惊讶的,自然是季浮离。
什么就得问她了?!他的事又关她什么事啊!?
她震惊地停下吃东西的动作,皱起眉头迷茫无措地回头朝那个说出来这句话的人看去。
嘴里的东西还没有咽下,她就不解地盯着尉迟暮看了好一会儿,等她终于回过神来,又急匆匆地嚼了几下将那些东西咽进肚子里之后,开口问他:“这话如何说起?”
她依旧不知道该怎样称呼尉迟暮,就干脆什么都没称呼。
尉迟暮脸上依旧是笑意,他看着季浮离,开口又是一句让三人都震惊的话:“季无姑娘,来这里的这么多年,不知是否还适应?”
季浮离顿时瞪大了眼睛,脑袋像是被一个锤子重重敲击了一下似的,脑海里乱成一团,让她直犯晕。
沈南辞和她是同样的反应,他同她一样紧皱起眉头,扭头瞥了她一眼之后,重新看向尉迟暮问道:“师父,你知道……关于阿无的事!?”
季无是她真正的名字,但除了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沈南辞之外,她再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提起过。所以,在她看来,这世间是不可能有人会知道她这个名字的。
可……眼前这人,这个浑身都透露着古怪,死而复生两次或者很多次,仿佛藏着很多秘密的人却知道她的名字。
季浮离随即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看向他的表情变得特别难看,一旁的卿沅虽然不知道季浮离的真实身份,可他知道她的名字叫做季浮离,而不是季无,所以在师父叫出来那个名字,问出来那个问题的时候,他就跟着师兄和姐姐一起惊讶了起来。
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这个时候,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保持着惊讶和好奇,等待着他们继续说下去。
很快,尉迟暮回答了他们的问题,同时给他们解了惑:“我是知道季无姑娘的事情的,至于我为何会知道,是因为……”
他看了眼自己的大徒儿,眼神复杂,心里更满是纠结。可最后,他还是将视线落在了季浮离脸上,看着她笑了起来:“因为是我将你带到这里来的。”
再一次语出惊人。
季浮离这下完全愣住了,这次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顾着震惊了。
从来到这里到现在,她丝毫都不清楚自己是为何而来。原以为,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了,谁承想如今面前这人却告诉她,她会到这里来,是因为他将她带到这里的。
季浮离哪里能轻易接受这件事,她有着惊讶有着怀疑,眼睛一直盯着尉迟暮,让后者清楚的感觉到了她此时的情绪。
她不接受很正常,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毕竟这件事,放到谁身上,谁都不可能立马接受的,所以尉迟暮就给了她时间,让她先接受这件事,再听他继续说下去。
如今,他必须得将实情说出来了,没有时间了。
沈南辞心里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可他更关心季浮离,就抬手落在她肩膀上,小声地叫了她一下。
季浮离在他的叫声中回过神来,她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过了好久,才听到他问了一句:“阿无,你还好吗?”
季浮离又是愣了好久,然后看着他摇了摇头:“我不好,一点儿都不好。”
她真的不能接受,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于让人震惊了!
可……尉迟暮的反应让她不得不相信他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她会到这里来,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沈南辞看着她,满脸都是心疼。他弯腰将她抱进怀里,手放在她背上轻轻拍着,给她安慰。
一直过了好久好久,季浮离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放手了。
不管这件事有多离奇,有多让她难以接受,她都得接受,毕竟她很清楚,尉迟暮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得听他继续说下去!
在沈南辞松手放开她之后,季浮离叹了一口长气,整理好情绪,在沈南辞的注视下,重新看向尉迟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尉迟暮既然会这么说,自然做好了将一切都告诉他们的准备。
他这次不看季浮离了,而是将视线落在了一旁的沈南辞身上,眼里全是对他的疼爱:“南辞啊,师父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十四年前,沈南辞年满十岁,尉迟暮为他开了第一次命盘,窥看了他的人生。
因为天机不可泄露,尉迟暮没有和他们说的那么详细,只是说道:“因为预知到你命里将会有一劫,所以为师便将季无姑娘带到了这里来。”
这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回答,可季浮离却是在瞬间,就想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她扭头同样朝沈南辞看去,脑海中回想起先前担心的那些事,然后重新看向尉迟暮时,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肯定的回答。
“然后呢?后来发生的那些又是怎么一回事?”季浮离已经清楚了,为了不让沈南辞继续问下去,她就快速转移了话题。
尉迟暮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就接过她的话,回答她道:“因为天机不可泄露,我虽没有泄露,却篡改了天命,也相当于是泄露了天机,因此就只能在天罚降下之前,以假死来暂时躲避天的惩罚。”
这是他第一次假死的原因,第二次假死,季浮离就想不明白了。
许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尉迟暮的声音未停,很快就又说道:“总是躲着也不是办法,所以我很快就又“活”了过来。那时南辞已经被沈赢带走,我不能去找他,因为在他往后的日子里,我只是一个活在他记忆里的死人,死人是不能出现的。”
“但我们必须要见上一面,既然我已经改了这天命,将你强行带到了这里来,就得让它成功被更改,要不然的话,既是害了姑娘你,又会害了我这徒儿,更白白浪费我这半生的修为,还得背上一个篡改天命的名号,永生不得入道。”尉迟暮是个散修,眼看着就要入道,成功步上他的仙途了,可因为在二十四年前捡了一个孩子,就为他费尽了心血,更搭上了半条性命,以及半生的修为。
但做出这一切,他都不后悔,他如今只希望天命可以被成功篡改,如此不枉费他这么多年来的精心谋算。
只是,原本他不想让自己的徒儿知道这一切的,但现在看来,这个愿望怕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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