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甫一说出口,她便听到识海中的稽老便冷冷一笑,却又不言。
宋未央抿抿嘴想要为自己说些什么开脱的话,可想到天端的另一作用,只觉得稽老是信不过自己才有所隐瞒,自己何必心虚,那些解释的话语很快咽回了肚子里。
他们本就是互相利用,只有她变得强大才能为稽老塑造肉身。宋未央这般一遍遍安慰自己。
“我宋矜歌愿向天道立心魔誓,倘若先前所说有半分虚言,往后心魔缠身,修仙之途难进寸尺!”
宋矜歌毫不犹豫地说完,而后面前凭空浮现一道禁记,又凭空消失,这是心魔誓完成的标志。
向天道立誓是修士中最严重也是最有效的承诺方式,一旦违背誓言,劫雷便会降下,无处藏身,无法逃脱。
心魔誓是常见的一种誓言。修士金丹之后生心魔,困于心,害于己。勘破不了心魔,心境无法提升,即便修为境界上去了,也很难稳固。
这便是金丹之前看资质,金丹之后看感悟。
“心魔誓都立了,你总该信了吧!”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宋未央为稽老的冷笑感到不安,转念一想发觉不对劲,当即质疑道,“你知道我的秘密,所以才故意说这话的!”
宋矜歌虽然头疼这没完没了地解释,但这也正顺了她想要拖延时间的心思,有问就答:“蝼蚁尚且求生,我不想死自然要说出能保命的话。你可知道一件在风爻域广为人知的事情?”
“说下去,不必等我应和,能不能保命,便看你所说之话的价值能否等同于你的性命。”宋未央不想落入话中圈套,又想知道其所知之事,是以暂时歇下杀人的心思,反正人跑不了,到时再杀也不迟。
识海里的稽老失望地摇了摇头,暗想当初不应该看在此女气运深厚,就贸然从手镯中现身,他应该再多看看的,再比较比较。此女聪明不假,可小心思太多了,明明应该直接将宋矜歌一举击杀,却被其三言两语扰乱了心,对他产生怀疑。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稽老本想出言提醒的,但他并没有说出只言片语,因为他想知道,事情的发展是否如自己所想的那般。
算是一种试探吧!
宋矜歌平复好心境,仔细阐述道:“那么我直说了,如今风爻域将身具单灵根的修士捧为天才,皆因修士们吸收的灵气的速度下降了,门派世家都遣人调查,结果一无所获。你身具五灵根在二十岁筑基,大哥身具双灵根在十九岁筑基,而二哥身具三灵根至今未筑基,是个人都会觉得你是得了大机缘,否则怎么轻易可以筑基。”
“这机缘不是一份天阶功法,金丹以下,连天阶功法上写的是什么都不能感应出来;也不是天材地宝,从未有练气期修士能独自化解其灵力;当然最重要的是你知道天端一事,连虏弈院之人都不曾听闻过天端,唯有的记载掌握在太上紫极宫的手里,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指点你。”
宋未央明悟,原来自己早就在别人眼中显露了端倪,那么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不是也……应该不会的。
不过,宋未央深感不解地问:“那你又是如何知道天端可以令其主神魂永存的?这等秘密怕是只有宋家高层才能知道吧!”
“你可知贺洛山之事?”
“隐约听说过。”
宋矜歌见其上钩,循循善诱道:“贺洛山深处出现了一个上古大阵,阵中藏着一座山门,名日太白,道衍一万四千四百九十二年创立,后不知为何衰落,天端曾经为太白门所有。”
“你可以去烟海楼翻找,如我有虚言就让心魔誓发作。”
彼时,宋未央识海中的稽老终于缓缓开口:“没错,老夫就是太白门的太上长老,名讳稽无琊。她所说不假,但她没跟你说一件事,那就是天端之主犹如得一方世界供奉,仙途坦荡,飞升不过是时间问题。老夫确实对你有所隐瞒,也低估了这个时期的小辈,但你已经引人注意,他们若发现我必会将我抽出你的识海,没有老夫,你的仙途你也知道会是什么结果。老夫没有兴趣让你二选一,现在,杀了她,取出天端,只要你日后帮我重塑肉身,你就是天端的契主。”
宋未央犹豫不决:“空口无凭,稽老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哼,便是往日倾囊相授,也不足旁人今日所言!”稽老感到失望,他本是拿宋未央当徒弟对待,只是天端对他来说极为重要,是他复生的关键,罢了罢了,全当往日之谊是喂了狗,先前的试探现在看来是如此可笑,“我稽无琊愿向天道立心魔誓,倘若先前所说有半分虚言,往后心魔缠身,不得重塑肉身,修仙之途难进寸尺!”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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