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校长指派的导师

夜幕降临了，透过火车站的落地窗，冰冷的钢铁森林中人来人往，灯黄酒绿。抬起头，巨大的月亮悬浮在眼前，清冷的月光入潮水般从外门涌进来。
林殊下意识的拥了拥身上的衣服，气温似乎有点降低了。
不对，这月亮不对，他太近了，就像是上帝将它挂在了窗前一般。恍惚间他听见了欢呼声，无数打着火把的人在荒原上奔跑，荒原的尽头是一轮巨大的月亮。明灭闪烁的火光中看不起他们的面容，他们就像是一群朝圣者一般，一个接一个的从山巅朝着月亮跳跃。
林殊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他还是呆在那个火车站里，他抱着背包在椅子上睡着了。奇怪，最近老是做一些奇怪的梦。
不远处传来芬格尔大声读书的声音，声音在空旷的火车站里回荡，读书声似乎驱散了某种叫做孤独的东西。
他和芬格尔已经在这里滞留两天了，就像是两个流浪汉。不对，他们就是流浪汉，好像被世界遗忘了。除了火车站的警卫人员，如果不是他们的票确实能被检测，他们两个早就被赶出去了。
他们之所以能坚持道现在没被饿趴下，都得益于芬格尔的天生丽质。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也就是前天。芬格尔一脸麻木的坐在地上的时候，一个善良的老妇人在他身前丢了一张美元钞票。
芬格尔捡起了那张一美元的票子，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位有着雅利安银灰色眼眸的德国同志完全没有不吃蹉来之食的操守。林殊也没有，芬格尔师兄强化了他的职业，让林殊和他不至于饿死在芝加哥火车站。
至于火车会不会不来的问题，芬格尔完全不担心，他已经习惯了。因为他每次返校都是这样，用他的话说，兄弟，这搁在中世纪，我们就是农奴阶层，只比畜生好一点，不要难过，要学会苦中作乐。
“师兄你这时候了还不忘读书，学校居然让你留级。”
“我严重怀疑你被学校迫害了。”林殊看着合上书走过来的芬格尔严肃道。
“也不是，我就会这一段，其他的都不会。”
“车来了。”芬格尔说。
他的话音刚落，林殊就听见了火车进站的声音。
车灯的光芒扫过月台。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检票口，墨绿色的列车员制服，手中摇着金色的小铃，铃声从他手中传出，回荡在大厅里。但是诡异的是那些警卫依旧在看谁，好像这个铃声只有林殊他们能听见一般。
列车员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拿着刷卡机。
“CC1000到了，登车的速度了。”他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但是那两个酣睡的警卫依旧毫无察觉。就好像这个人，这列火车都不存在一般。
“这怎么像是幽魂列车一般，不会是地狱开来的吧。”林殊小心的道。
“放心好了，这是这家伙的言灵。”芬格尔摸出车票，朝着列车员走去。
“登车登车。”
列车员你接过芬格尔的车票，在刷卡机上刷了一下，绿灯亮起。
“芬格尔你还没退学啊。”列车员似乎和芬格尔很熟。“承蒙你惠顾这么多年，你要是真毕业了还有点舍不得。”
“你要是舍不得，我再多读几年。”
“我是没问题，就怕校董会忍不住把你开除了。”
“这次的车怎么这么晚，我又降级了吗？”
“倒是没有，还是E级，不过这次诺玛的调度好像出了点问题，我们来晚了。”
“还好，我还以为学校把我打为畜生了呢。”芬格尔为自己还是个人类阶层庆幸不已。
“嘟！”列车员一边和芬格尔闲聊一边接过林殊的卡。
“咦，A级？”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A级学员林殊，这届的学生厉害啊，听说出了几个A级。”
“话说芬格尔记得你以前也是A级来着。”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等下，师弟是A级，为什么车来的这么晚？”芬格尔提高了声音。
“都说了调度出问题了啦，别说了快点上车吧，我还要下班睡觉呢。”
“我想问下，这真的是正式列车吗，为什么不准时发车，时刻表上也看不见。”
“当然是啊，这是芝加哥政府特批的，支线列车，卡塞尔学院直通车，和那些矿山列车一样。一般平时都不运行，只有需要的时候他才会发车。”列车员耐心的解释道。
“合着我是不需要的人是吧。”芬格尔嘟囔道。
“目前来看是的，校董会应该很乐意看见你自己退学。”列车员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