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寻宝秘诀

万年无波的墨大人居然嘴角含笑地从客栈房间出来，墨家卫队都认定，经过一夜，凭得大人的手段，好事必成，苌楚姑娘也就是现在的琦楚县主必定落入大人的掌心。
只是，随后两人之间完全不发一言，却又是为何？
自家大人倒是依然面冷如霜，看不出异样。只是一向平和的县主却是紧拧着眉头沉着脸，不情不愿地被大人拎上马背。
难道大人使了非常手段？县主被强迫了？此番困惑一直萦绕在众墨家卫队脑中，直到路至关口镇。
墨九关一行并不进镇，直接去了以前胤禵住过的黄家别院。黄家别院虽已老旧，经过一番收拾住起来也极颇为舒适。
入院刚进分好的住房里，苌楚便又被唤去了厅堂。
“大人，这是几日来兄弟们重描的关口镇舆图。关口镇共有两条主干河流交汇，分别叫里道与里路，四条支干倒余、四青、佛像、过扑河流分散开去。”几日不见的清松呈上一副图，捧与墨九关。
墨九关依在黄家大院厅堂的椅背上，接过图细看起来，半响后看向端坐在一旁的苌楚，“琦楚县主可知那些东西在哪条河流的江底？”
苌楚面无表情，坦坦荡荡地回道“不知。”
“县主可是忘了现在的处境？”墨九关倾过身，低声在女孩耳边冷冷说道，又将图纸推至苌楚手边，“早些回京，你阿爹也早日脱罪。”
果然，女孩心绪有了波动，只见她晶莹的耳垂变得通红，光洁的额头密密地起了一些汗珠。她忖量片刻后，贝齿轻咬着朱唇，眸光盈盈抬起头看向自己，轻轻念道，“石牛对石鼓，金银万万五，谁人识得破，买尽成都府。”
一语落定，激起千层浪。
居然是大西宝藏的寻宝秘诀！
清松捏紧拳头，压抑着激颤的情绪，抬头看向自家大人，只见他依然面色波澜无波，眸色如墨，两息后寒凛凛地转向自己，“今日她所说之言，只墨家近卫知晓，若有只言片语外传者格杀勿论。”
话语间森森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是！”清松浑身紧绷起来，深知其中的厉害。
大西宝藏富可敌国，各方势力为它拼杀几十年，争相寻找。先不论前明余孽的诸方势力，如张献忠、杨展之后，朱三太子一党，都在辗转追寻为复国大业。还有当今在朝的诸位阿哥们，或为在康熙面前立功争宠，或为私养势力，更是派出精锐花费无尽的功夫在川蜀之地，十多年来明争暗夺从未停歇。
在明珠倒下后，皇储争夺之势陡然而起，大西宝藏之争也随之愈烈。早有人传言，若是哪位皇子得到了大西宝藏，便能得到未来天下的一半。
谁会料到如此惊天的秘诀，却藏在一个小女孩身上。
如今寻宝秘诀已有，它的藏匿之处马上呼之欲出，这是何等惊世之言，自是万死也不可泄露。
又若是让他人知晓寻找大西宝藏的秘钥在琦楚县主身上，必定会为她招来诸方厮杀掠夺，祸患无穷。
苌楚似是对此事的凶险并不关注，又拿起那张图端详起来，“张献忠的宝藏不止一处。江底有两处，山上至少有三处。江里的东西被河水冲刷几十年，怕是有些移位，极不易寻。不如先寻山上的，那石牛和石鼓极大，总是好寻的。”
依她所知，几百年后石牛和石鼓是在河底挖出来的，怕是河道迁移所致。但如今距离藏宝之时不过三十四年的时间，只要河道没有突变，重达几千斤的它们留在岸上，没被淹沉的可能性极大。
苌楚浑然不觉自己慢条细理的一段话，让屋里的几个人又是惊骇不已。大西宝藏不止一处他们皆知，只是却不料如此之多。
况且从她的话语之间，她似乎极明白它们的所在之处，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她到底是谁，这个疑问已经不再只存在于墨九关一人心中。大西宝藏，就是张家后人都不甚清楚，不然也不会寻寻觅觅几十年，无果而终。
但是她一个年仅十二的小女孩，却比那些张氏后裔和工匠后人都更为清晰地知道那些宝藏所在之处。
他们又想起，两年多前，为了追捕她，两个部的人在关口镇四遭东奔西跑，疲惫不堪。
难道她是甚么巫女，会甚么神通之法？
正在胡乱猜想中，清松又听见自家大人发话了，“清松，依县主所言，在六条河道两边速去寻那石牛与石鼓，不得有误。”
“属下领命！”话音未落，清松便已快步离开。
墨九关偏过头，凝视着还在认真看图的女孩，“县主不想解释解释？为何知晓的如此明了？”
“大人，我想那日我们交换的只是宝藏与性命，不是么？”苌楚冷冷丢回一句话，神情恬然。
“……”墨九关怔了怔，片刻后便恢复了面瘫的模样，只嘴角微微勾起，“县主说的对。看来以后还得跟县主多做交易才行。”
多做交易？苌楚心生不祥，此话何意。
还未思索明了，便被一道声音打断，“大人，属下有事回禀！”
只见清武已快步进得院中躬身握拳。
墨九关也转头看向清武，“说。”
清武似是没见到还有墨家之外的人还坐在一旁，径直说道，“有一自称为朱三太子的女侍来降。她明言只见到大人后才肯袒露朱三一党的详情。”
本欲回避退走的苌楚又坐了下来，阿爹可就是被这朱三太子牵连，成为清廷阶下囚。
“带来看看罢。”墨九关似笑非笑地瞄向赖在一旁不肯走的苌楚，“县主可是想知晓这朱三太子如何辖制你阿爹的？”
苌楚面上僵住，勉强一笑，“正是。”
“交换？”墨九关步步紧逼。
苌楚深吸一口气，暗恨不能将面前之人撕成碎片，“好。”心下快速地整理思绪，想要快速地捋出一个让此人信服的缘由。
谁料又听那人道，“琦楚县主可是要想明白再说，若是糊弄哄骗于我，找出谎言的破绽，可不要怪本官不守前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