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奸计得逞

牛大花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心想时机到了，便给赵瘸子使了一个眼色。
赵瘸子心领神会后立刻挣脱了押着他的人：“娘子，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前些天还跟我说好了的，择个吉日，便嫁与我……”
还未等赵瘸子说完，莫欣便立刻上前，站在莫氏前面，指着赵瘸子说：“你胡说八道，我娘才不会嫁给你。”
牛大花看起来一脸焦急地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弟媳妇要嫁给你，你可有什么证据？”
赵瘸子立刻答道“我和她睡都睡了，要甚证据。怎的，你们不信，她左边大腿内侧有一红痣。这样你们相信了吧。”
听赵瘸子说完，牛大花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看热闹的人听此言，立刻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特别是那些早就想把这个漂亮寡妇赶走的妇人，纷纷应和。莫氏的存在对她们来说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的丈夫勾了去。
“天呐，大腿根有痣都知道，说明已经那啥了，啧啧啧。秀才尸骨未寒呀。”
“年轻人就是耐不住寂寞，过不了清苦日子。”更有甚者居然说秀才最后可能当了一个便宜爹，小儿子到底是谁的孩子还说不一定呢。
一时间，大家都在指责莫氏。
莫氏一听，瞪红了双眼，死死地盯着赵瘸子，她不明白素来没有交集的人，为何要凭空说这样的言语来污蔑她。
“啊呀，我的弟媳妇，不，你这莫氏，怎得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弟弟可是十里八乡唯一一个秀才，你这样做可对得起他。”牛大花一口咬定莫氏早已经与赵瘸子暗通款曲。
莫氏老族长在一旁看得头疼，牛大花走到老族长面前。声泪俱下地说：“族长，您可要为我那死去的弟弟做主呀，保住他的名声呀。”
大家听见事情都捅在老族长面前了，纷纷噤声，等着老族长说话。
莫氏三母女相互依偎，等着老族长主持公道。
“这事情现下不好做决断，莫氏乃是秀才遗孀，现在又独自抚育两女一儿，这事还是等族里的几个老人商议后再做定夺。”
随即村里的保长叫大家都散了，各自回家休息。
院子里好不容易清静下来，莫欣和莫瑶默默地收拾残局，灶里的火已将熄了，又得重新点燃。莫氏回屋继续照看小儿子。
好大一会，三母女才坐下吃饭。
莫欣故作开心地说：“阿娘，妹妹快吃粥，今天的粥熬得可香啦。”
莫瑶痴痴地，显然是刚才被吓坏了，
莫氏一脸愧疚看着女儿，要是自己会说话，要是自己娘家还有人，也不至于今天平白无故带着孩子遭受这些境遇。
莫欣看懂了母亲眼中的话，宽慰道：“阿娘没事，我护着你们。女儿已经长大了。”
莫氏一听，眼眶里立刻噙着泪。想秀才在世时，一家五口，其乐融融。秀才教大女儿写字，自己和小女儿在一旁逗小儿子玩，是何等的快乐。可秀才说走就走了，只留下她和几个孩子相依为命。
第二天一大早，保长四下奔走召集了大家在村口大坝。大家人到齐了族长便清了清嗓子说：“鉴于秀才媳妇莫氏不守妇道，现经过族内长者商议，为保全秀才清誉，将莫氏从族谱上除名。”
莫氏一听，犹如晴天霹雳，秀才死后自己孤身一人只愿把几个孩子好好抚养长大，可今天却被从族谱上除名，就等于自己成了一个弃妇，九泉之下如何去见自己死去的丈夫。
莫欣一直大呼：“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阿娘没有对不起父亲，赵瘸子从来都没有来过我们家。”莫瑶也在一旁哭喊。
可两个孩子哪里敌得过这些大人，更何况牛大花还在一旁拉着莫欣，几次三番想阻扰她不让她哭喊。
莫氏三母女回到家里，魂儿都丢了似的，走在路上每个人都对他们指指点点，品头论足。
才歇了一口茶的功夫，牛大花来到院子里：“弟媳妇儿，哦，不，你现在是一个弃妇了。我念在我们妯娌一场的份上，你且把儿子过继给我们家，你带着两个姑娘离开这里另谋出路吧。”三人还未回过神来。
“请问这里是秀才家吗？”钱大富好巧不巧也在门外叫喊着。
牛大花见钱大富来了，立即上前去：“你是何人，来这里做甚？”
“我是明州城里侯府的管事，现下为我们的小主子寻一个乳娘……”
还未等钱大富把话说完，牛大花就抢着说：“我弟妹合适，她合适。才生了孩子，奶水足，模样也周正，贵人您看。”
钱大富顺着牛大花的目光看过去，着实是一个模样周正的乡下的美人，淳朴、干净，看着颇有韵味。。
“你可愿意？”
“她愿意，她愿意。”牛大花又抢着说。
搞得钱大富这戏都不好演下去，这牛大花死了脑筋一般，这样不就露馅了。还好以后不与来往，索性硬着头皮说下去。
“你这妇人，我且问她，你插什么话？”
牛大花冲着钱大富翻了一个白眼，心想：老娘帮你说话，咋还不识好人心。
随即又将莫氏拉到一侧：“弟媳妇儿，你看，这般好的差事可不能错过了，你不能在村里守一辈子寡呀，现下都成了弃妇了，以后两个侄女的婆家都找不到，还不如和这个贵人去了侯府，谋份差事，赚了银两傍身才是王道呀。”
莫欣在一旁冲着牛大花翻白眼：不就是想要我弟弟，说得这般好听。
莫氏看看自己的两个女儿，本该玩耍的年纪却早早系上围裙。自己平日里不受村里的妇人待见，日子过得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惹祸上身，可自己都带着孩子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还是少不了祸事，看来这村子是不能待了。
小儿子是自己的骨肉，两个女儿也是从自己肚子里面爬出来的呀。
莫氏冲着钱大富啊了一声，看向自己的两个女儿，钱大富说：“没问题，可以一路随你去侯府当个小丫鬟啥的。”
莫氏含泪点点头，两个女儿立刻扑上来与她抱成一团：“阿娘，我们不要和弟弟分开，不要分开。”“不做丫鬟，不做丫鬟。”“阿娘，坏人来了我打他，我可以打他走。”......
尽管自己两个女儿哭哭闹闹，可莫氏心里清楚，这里是待不下去了，秀才留的积蓄也花的差不多了，要是没了莫家大哥的接济怕是小儿子以后都养不大了。
只得擦擦两个小女孩脸上的泪水，抱得更紧了。
一旁的牛大花和钱大富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