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方天有些疑惑，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能推理出来的信息并不多，只有继续往下调查，才能查出更多东西来，他又看向一个同事。
“谁报的案？又是怎么发现的？”
同事将一个送水工带过来，不轻不重地道。
“他发现的，也是他报的警，具体情况可以让他讲讲！”
送水工显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花上一点时间平复情绪后，才得以继续讲述他发现死者的过程。
根据送水工的证词，接到李周奕要求送水的电话是在下午一点半左右，但因为客户比较多，以及李周奕的房间在五楼等原因，所以送水到李周奕家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三点。
按照正常情况，送水上门一般会敲门，等房主出来付款拿水，但这次无论送水工怎么敲门，门内都没有反应。
因为这栋公寓的纯净水几乎都是送水工独家供应的，加上中午李周奕打过送水电话，所以很容易便找到李周奕的电话，并拨打过去，但让送水工头疼的是，电话根本没人接听，可他在门外却能十分清楚地听到门内有手机铃声。
换言之，在送水工看来，李周奕在房内，但他就是不接电话，也不开门，这让送水工有些恼怒。
事实上，李周奕不是不想接，而是不能接，因为此刻的他已经晕倒在浴室。
送水工很无奈，打算从门下的缝隙里看看房内到底有没有人，看不到人的话就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毕竟他还有其他客户的水要送。
这栋楼没有电梯，背着水跑一趟五楼很不容易，送水工不想来第二次，所以心里祈祷着能从门缝里看到人走动的痕迹，可送水工怎么也不会想到，在门缝下看到的竟然是一张死人脸，旁边还有一大摊血液。
这可把送水工吓得不轻，他担心电话再打下去，里面的凶手会出来将他灭口，于是连滚带爬逃下楼并拨打报警电话。
方天思考着送水工的话，逻辑上没有问题，而且站在他的角度来看，他没有撒谎的必要，只是让方天不得不留意的是，为什么会在死人的时候叫水？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现场能得到信息有限，方天能推理的东西也有限，初步假设为他杀，而且凶手是两人都熟悉的人，作案手法是先将浴室没有防备的李周奕打晕，随后又将客厅的唐玲刺杀，那么有一个问题需要尽快弄清楚，凶手是怎么逃离现场的？
“你们进来的时候，门是反锁的吗？”
一个警察同事点点头。
“没错，不仅门是反锁的，连防盗链都是挂上的。”
方天眉头微皱，看一眼同事递过来的照片，门是反锁的可以理解，为什么连防盗链也要挂上？理由是什么？
如果凶手是两个受害者都熟悉的人，那完全可以复制出一把钥匙从外面将门反锁，可若是连防盗链都挂上？凶手怎么离开现场？
这让方天不得不前往阳台查看一下，公寓算是比较老旧的一栋，阳台一些阴暗潮湿的地方有很多泥垢，也长出不少青苔。
方天站在阳台往下看一眼，这里是五楼，根本不可能从这里逃离，那么凶手是如何凭空消失在这出租房内的？
案件颇有些棘手，方天决定继续收集信息，包括两个受害者的家庭背景，社会关系网，和什么人结过仇以及走访附近的民众。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李周弈这个人，既然他还活着，那从他嘴里应该能得到不少信息。
权衡之下，方天决定让苏杭去调查两人的社会关系网以及走访附近的民众，倒不是想让自己清净一些，只是苏杭毕业不久，需要锻炼一下。何况自己毕业后跟在曹华身边，干的大多也是这种话，现在曹华将她推给自己，让她多替自己分担一点，想必也是合情合理的！
苏杭倒是无所谓，曹华之所以会安排她跟着方天，其实并不是曹华的意思，而是苏杭吵着闹着要跟方天的。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她对方天有很浓厚的兴趣，警校第一确实年年有，可每次的第一都是有差别的，苏杭是好不容易才能综合排名拿到第一，方天则是稳稳的各方面第一，而且每次都可以稳定的甩第二名一大截。
方天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成为警校一号传奇人物，能力很强，是个天才，也是个话题终结者，或者说比较高冷，他不是不会聊天，而是不屑！
各种版本都有，这也激起苏杭的好奇心和好胜心，她倒是很想看看，这个警校的天才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小事交给苏杭去做，方天则可以留下更多时间去理清楚一些疑点，带着这些疑点去查案，或者说去询问李周奕有关案件情况，会好很多。
正当方天苦思凶手的逃离方法之时，一个带着些许怒气的声音又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师兄！我们在外辛苦查案，你却坐在警局里冥想，真够可以的！”
来人正是苏杭，方天微微一愣，他不想和苏杭解释太多，事实上，除去和案件有关的东西，方天还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
用曹华的话说，方天吃葡萄从来不吐葡萄皮，用苏杭的话说，方天的穿衣风格永远是白衬衫加青色牛仔裤，从未改变过。
“不是让你去调查受害者的关系吗？怎么这么快回来？”
苏杭无奈地叹一口气，又将一盒盒饭递给方天。
“考虑到某人一旦进入工作状态连饭都会忘记吃，所以我特意带回来一盒饭，只是没想到，某人竟然坐在这办公室里发呆！”
方天迟疑一会儿，将盒饭接过来。
“谢谢，钱等这案子结束后我一起给你，按照你这说法，你应该还会给我带很多次饭。”
苏杭有些哭笑不得，低头将自己的盒饭打开。
“天才的思维果然和普通人不一样，这顿算我请你的。”
方天微微一愣，这倒是让他有些小意外。
“我的思维和普通人不一样？那正常人会怎么做？”
苏杭也颇有些惊讶，原以为方天会不屑地看自己一眼，没想到他会纠结这种事，当下饶有趣味地一笑，又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脸认真地看向方天。
“如果我是你，我会说:谢谢，下次单独找机会请你吃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