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苏杭似乎被张宏的话逗乐，但考虑到现在正在工作，这个笑容很快就被苏杭控制下来，方天又看向苏杭。
“你去走访房东的时候，有没有问过钥匙的事？他最近有丢过钥匙吗？”
苏杭也努力回忆房东说过的话，摇摇头。
“没有，房东是个老头，备份的钥匙一般是被他锁起来的，最近也没有被偷。”
方天思索一会儿，如果钥匙没有丢过，那只剩下一个可能，至少方天只想到一个可能。
“你这钥匙应该被人用橡皮泥复制过，最近都有谁进过你这房间？”
这个问题，显然让张宏有些心虚起来，他将目光移开。
“你非要这么问的话，最近进我房间的，好像不少，我们厂花进来过，小丽进来过，工厂两个同事进来过，房东催租的时候进来过……”
这可让方天有些难受起来，好像他提问的方式不怎么对。
“停！说重点！和隔壁房间有关的人中，谁进来过？比如李周奕和李周建以及唐玲，他们三个谁进来过？”
张宏有些犹豫起来，似乎在努力回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李周奕和李周建两个人应该都进来过！唐玲我不认识，我的记忆里她没来过。”
方天眉头轻挑，李周奕和李周建两个都进来过？如果说因为是邻居，张宏会认识李周奕倒也说得过去，可为什么李周建也会来找他？
“你和李周奕以及李周建是什么关系？以前认识吗？他们为什么要来找你？”
张宏变得有些无语起来。
“拜托，问题能不能一个一个问，我不是你们警察，思维跟不上。”
方天一脸黑线，但也只好坐下来等他思考，苏杭讪讪一笑，在旁边调解道。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说。”
张宏显然比较愿意给苏杭面子。
“我和李周奕认识，也算不上很熟，泛泛之交！毕竟住在隔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时候也会一起约出去玩玩。”
“玩什么？”方天的声音突然响起。“别误会，我不是针对你，这也是调查需要，我们得知道李周奕的习惯爱好！”
张宏显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两个男人能玩什么？手牵手在大街上散步你信不信？总之，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和他关系就那样，以前的记不清，最近来找过我两次，一次是找我出去喝酒的，一次是来接他哥哥。”
这显然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方天更加认真起来，声音都显得略微有些急促。
“李周建？这里的细节很重要，能看出谁在撒谎，麻烦说得清楚些！”
见方天这般认真的模样，张宏也不免有些紧张。
“我和李周建根本就不认识，之所以会让他进来，是因为李周奕突然有一天打电话告诉我，他哥在门外进不去，但他还得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如果我在家的话，先让他哥进来坐坐，也不至于在门外站着。我当时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让他哥进来，倒上一杯水，随便聊过几句，等李周奕来带他哥回隔壁房间。”
方天思考着张宏的话，似乎并没有逻辑上的问题。
“这事发生在几天前？白天还是晚上？李周建在你这里坐过多久？他有没有提及来找李周奕是什么事？”
事实上，连苏杭都觉得方天提问的频率有点快，这会给人一种压迫感。可张宏也不是犯罪嫌疑人，所以没等张宏回话，苏杭就先铺垫道。
“他是个工作狂，平时喜欢追求效率，所以会一次性问很多问题，你不用着急，可以想清楚后再回答。”
张宏无奈，只得点点头表示理解。
“什么时候来的记不太清，大概是五六天以前的样子，谁会特意去记这种日子？反正那天上班，他们是傍晚时刻来的。至于待得时间，大概是一个小时，或许没有，反正在这个时间段左右，也没有提及具体什么事，李周建只是说来找他弟有点小事，我又不认识他，自然也没有多问。”
结合张宏的证词来看，如果李周奕没有说谎，那么案发时的情况，应该是李周建先将已经失去意识的唐玲带入李周奕的房内，然后找准时机，将正在洗漱的李周奕打晕，后又返回客厅用带有李周奕指纹的水果刀将被害人杀死。
随后借助提前复制好的钥匙，去往隔壁张宏的家，将梯子搬到李周奕房间，将门反锁，挂好防盗链，伪装成密室杀人案，再从阳台利用梯子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最后将梯子放回原位，将张宏家的门利用复制的钥匙反锁，安全离开！
如此看来，一切便都能解释通，这估计也是李周建只杀害唐玲却没有杀害李周奕的原因，他想找个替罪羔羊，既能报复两人，又能不让自己被法律制裁。
至于杀人动机，从李周奕所透露的信息来看，应该是婚外恋，或者还有其他原因，这得进一步调查。
当然，这也仅仅是方天的推理而已，真要下定论还有很多信息需要收集，何况就作案手法来看，显然是经过精心策划的，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很清楚。
如果真是李周建所为，想必他也一定会制造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或者有其他方法推到李周奕身上，所以真要让案件有个结果，恐怕还得和李周建好好谈谈。
思索片刻之后，方天觉得张宏这里也问不出其他信息来，起身决定离开。
“感谢你的配合，如果有问题，我们会再登门拜访的。”
这可让张宏有些为难起来，一脸的不情愿。
“还要来？烦不烦？我对警察可没什么好感，能不能一次性问清楚？”
苏杭显然比方天更加擅长处理这种问题，当下也起身笑道。
“放心，因为嫌疑人很有可能对警方撒谎，所以必要的时候会来找你核对一下细节，不会很麻烦的，至少会比这次问话简单的多！”
随即她又话题一转。
“倒是你，旁边死过人你还敢住在这里？不害怕吗？”
张宏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这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不是我干的，鬼也不能乱杀人吧？何况我不住这里住哪儿去？住宾馆吗？有这闲钱还不如多喝两瓶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