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主墓室

“这里本来不该有路的，先生，可是几年前这里被开凿成了墓室，不列颠的技术越来越成熟了，和上次来时很不一样。”
有人从甬道里走来，过膝的长袍破旧不堪，他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像古籍里记载的老法师。
当老法师进来的那一刻起，空旷而常亮的场地令他有种近乎窒息的感觉，他自诩是见过世面的，可是当面对这种奇怪的场地时，还是忍不住颤栗。
很多奇怪的想法在他的脑中翻滚，但他总想不出来什么好词汇来概括一下这个占地极广的墓室？
“布置的很像一间教堂，不是么。”洛伊斯沿着光滑的石壁抚摸下来，双目充血，“我们的神明就要破卵了。”
“你确定你能用意志挡下它的威压么？它是领主，是高等神性的化形。人类在面对它时，真的会崩溃的。”
老法师环顾着四周走进墓室的中央，他仰头看过去，穹顶的彩绘如万花筒般绚丽，是的，如洛伊斯所说，这里真的就是一间教堂，一间巨大的、空旷的教堂，就连最基本的信徒座椅也都准备完毕了。
而那艺术品般的棺椁高踞于圣台上，接受来自信徒的瞻仰祷告。
“或许不能，但总得试试。”洛伊斯扶着椅子坐下，表情平静像是根本不受那无形的压力影响。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要是死了不该由我收尸，我没那功夫。”老法师摊手。
“用不着，如果真的无法抵抗那威压，我会瞬间被分解成原子状态，到时候你该想的是你要怎么逃出去才对。”
“好了先生，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些事了，你知道的，我对这些虽然了解，可是我的意志很薄弱。”
老法师的脑袋开始发涨，他很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所以他不能接着深入这种太诡异的话题，那东西会彻底侵蚀他的。
“那就等待一下佐罗的捷报吧，我们需要知道地上的战况。他是一条很有用的狗，除了有时候不太听话。”洛伊斯说。
“就凭他？不列颠早就不是当初了。就像我说的那样，这样大的地下墓室只需要短短的五年时间就可以竣工。一座高山只需要适量的炸药就可以瞬间推平，时代变了先生。更何况亚瑟已经握住了权柄，他还是皇帝。”
环顾圣台周围的一切，光滑如镜的石壁上雕刻着无数神与鬼的绘画，它们都由靛蓝色和血红色的颜料绘制，鲜活的就像刚刚才绘制完成。
高举心脏的怪物与人类相拥，表情狰狞而鲜血淋漓，他们踩着已死的巨人，以歌胜利。怪物为人类戴上枷锁，驱使他们为走兽，与畜牲同行。
人类执起火种，颠覆了怪物，把它们一直驱赶到画卷的最末端，那些怪物藏在阴影里露出獠牙，却不再搏杀。
“很美吧？”洛伊斯注意到了老法师的目光，于是起身走上圣台，张开双臂去抚摸那石壁上的宏伟画卷，
“人类曾与上位者同行，却遭到奴役。上位者们虽然贵为神明，可它们终究也只是一群高等生物而已。是生物那就逃不过死亡和繁殖，任何族群都一样。”
“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还只是一处溃烂的石窟，你和执行者乌鸦合作无间，四通八达的地巢进展快速的超乎想象。”老法师说。
“勘探工作是很无聊的，朋友。为了不引起柏伦当局的注意，我们几乎把整个下城区的流氓都买通了，如果不是制药公司的盈利和洛克唐纳公爵的馈赠，恐怕钱早就用光了。”洛伊斯笑。
“把上位者尸骸直接收容回去不就行了？既然选择与教会为敌，为什么还要浪费五年时间修建这样大的墓室？”老法师有点肉疼，这得花多少钱啊？
洛伊斯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老法师居然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他低头看着圣台上的巨大棺椁，好像真的被问倒了。
“记得最初得知伊夫林埋葬着神明时，我是非常惊恐的。在外执行任务的猎人发现了下城区的异常，他们向主教冕下告知了这些。主教决定合并两个任务，”洛伊斯失笑，“当时我还是教会的鹰犬，执行者一队的执行官。”
“两个任务？”
“圣血回收计划与主教第三密令。前者是那个背叛教会的年轻猎人，我和乌鸦负责收回他体内的圣血，如果目标反抗激烈，可以杀掉他，再收容尸体。”
“第三密令？”
“收容上位者遗骸，任何不安定因素都将纳入教会的收容计划，就连埋葬多年的尸骸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