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第一名

今夜，南城兵马司负责巡夜的是一个小旗，领队的小旗官看到锦衣卫手中的令牌浑身一震，这不是普通的令牌！远远的向锦衣卫中看了一眼，隐约瞧见中间簇拥着一位气宇轩昂的贵人，立刻指挥手下将拦路的东西挪开。
没过多久，城南贡院里便迎来一队不速之客，锦衣卫出示了一道手谕，贡院的大门缓缓打开。
“守在门口，没我的命令，一只蚊子也不准飞出去！”
身穿华服的男子，在四位身材魁梧的锦衣卫陪同下进了贡院，随行的锦衣卫手按绣春刀，杀气腾腾的守在门口。
“四皇子深夜亲临，有失远迎！”
几位考官见了来人，立刻从座位上起身，凤千俞负着手，一双凤目看着威风凛凛的凤星逸。
“姚相，马大人，徐大人，诸位大人阅卷辛苦！圣上特遣我来慰问诸位。”凤星逸牵了牵嘴角，冰山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十分客气的拱了拱手。
“哪里哪里，四皇子深夜公干，才是真正的劳苦功高。”姚相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马天鹤等人谦让着。
寒暄了几句，凤星逸言归正传：“不知诸位大人阅卷如何？圣上念叨好几天了。”
“正巧，阅卷刚刚结束，草榜也刚刚填好。”
后面的考官将填好的草榜和前十名的朱卷放在一个纸袋里，双手呈给姚相，姚相亲手递给凤星逸，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不打扰诸位了，圣上还等着我复命呢。”
凤星逸接过纸袋，扫了凤千俞一眼，扬长而去。
旭日东升，金光洒满了种着迎春、栀子、翠柏、梧桐树和各种鲜花的庭院，林芮可和小娟几人也开始忙碌起来。
北衍像往常一样，起早打了一通拳，于渊伺候他洗漱妥当，将林芮可准备的新衣裳拿过来，换上月白色、绣着祥瑞云纹的锦缎长袍，白鹿皮的靴子，头发简单挽起，插着一只玲珑剔透的白玉簪。
随着朝阳缓缓上升，院子里又来了几位贵客，郑大金带着贴身小厮良子，姚竹音蒙着面纱，由玉箫陪着，乘坐一辆外表普通、内里奢华的马车，在院门口下了车。
林芮可刚安排好他们，锦程将后院的角门打开，凤星逸陪着一位穿着宝蓝色长衫、面白无须的男子进了后院，林芮可和北衍被叫了过去，说了一个时辰的话，才恭恭敬敬的送那位贵人离开。
“会试恩科开始放榜了！”郑大金的小厮良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今年放榜比往年早了几日，还是竹音小姐消息灵通，若不告诉我，白白错过了北衍的好日子。”郑大金感慨了一句，眨着萌萌的小眼睛讨好的看着锦艺，锦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今年会试共录取三百八十名，报喜的差人从贡院出来，立刻分散，走上京城的大街小巷。
“北衍，爹爹说你博学多才，这次肯定高中。”竹音去了面纱，因为还吃着药，脸色有些蜡黄，但是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我打第一眼见到北衍，就知道他绝非池中之物，要么也不至于巴巴的和你们交好了。”
燕儿嘴角抽搐了一下，郑公子的眼睛何时在少爷身上留意过？只要看到锦艺，眼里再没旁人，这几天就挨了四次打，反而越挫越勇。
林芮可命小娟和燕儿端上茶水点心，对着北衍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北衍气定神闲，不时和郑大金说上几句。
“哒哒哒！”
远方街道传来一阵轻快的马蹄声，屋里的人一下子静了下来，郑大金迫不及待地派良子和于渊出去打探消息。
反复几次都是别家报喜的路过，京城里不时响起鞭炮声，众人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竹音手里的帕子被拧成了麻花，一双美目不时看着门外，又望向泰然自若的北衍。
“过了今日，我就下旨让林芮可做你的贵妾，北衍做芊洛公主的驸马，你没有待嫁的姐妹，只能便宜了芊洛，好在她是个明事理的，也肯听我的话。”
施芊洛，不过是因为父亲战死沙场被封做公主，姜凝心善妒，自然容不得皇上身边有别的女人。
姜皇后坐在雕龙画凤的梳妆台前，由几个侍女服侍洗漱换衣裳，今天她心情好，从清晨起来就春风满面。
“芮可真的会同意？我们相识多年，每次提及此事，都让她避了过去，我看她和凤星逸倒是眉来眼去。”
“她是什么身份敢不同意？难道不怕北衍被株连九族？北清明正在来往京城的路上，那是个好拿捏的，随随便便就能找个借口让他灰飞烟灭，北衍如果不从，别说功名，我会让整个玉门村的人跟着陪葬！”
姜凝心本已娇艳的脸上，轻轻的铺了一层茉莉香粉，镜中的女子明眸酷齿，肌肤白里透红，任谁也看不出她已是半老徐娘。
“父皇不会反对吗？我看他越发偏着凤星逸了，他不会把芮可赐给那个冰山做妾吧？”
“不过是个废物而已，朝堂上的事他早就不参与了，婉钰说了，那个孽障冷了对林芮可的心，两人很少说话，见面都要绕道而行。”
“谢谢母后，您若促成此事，以后我什么都听您的，聚仙谷的灵药，全是我们的了。”
母子二人相视而笑，凤千俞想着林芮可羞答答的靠在自己怀里，软玉温香，姜凝心似乎也看到了北衍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哒哒哒！”
马蹄急促的像军鼓，直接敲在了几个人的心上，众人将目光不由自主向外看去。马蹄声由远及近，然后在院门口嘎然而止。
“喜报！喜报！恭喜北衍少爷！恩科高中第一名会元！”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随后看见小良子、于渊、大宝，簇拥着两名报喜的衙役，一路小跑过来。
春光明媚，微风不燥，报喜的衙役将话又重复了一遍，接着，院子里响起了一阵鞭炮声，北衍双手接过喜报。
“中了！中了！北衍少爷中了！小姐，是第一名会元！”
玉箫陪着姚竹音留在房里，竹音瞥了一眼激动的玉箫，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含情脉脉的望着院子里玉树临风的北衍，俏脸飞上两朵红云。